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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中国的酒文化 | 作者:张朝晖

      说起中国的酒文化,可谓源远流长。自从古人仪狄发明酿酒技术以后,四千多年来,国人便与酒有了不解之缘。酒,这种散发着芳香且透明的液体,从此成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酒的潜能巨大,其用途甚广。在国事庆典、贵宾招待、节日欢庆、宏业竣工时,都能见到她的身影;在民间嫁娶、高堂寿宴、弄璋弄瓦、久别重逢、新居乔迁、高考得中等重大喜事里,亦可领略它的魅力。

酒在特定的场合里,扮演着联络情感、增强友谊、添加喜庆、活跃气氛的重要角色。世界上任何另一种东西,在关键时刻,都不可能代替酒的独特作用。

在古代硝烟弥漫、战马嘶鸣的岁月里,三军讨伐出征要喝酒,以壮军威行色。“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古代诗人王翰的这首诗,把战云将开的龙虎搏杀,描写的悲壮异常,那纵横沙场视死如归的豪迈气概,因酒的漾溢而富有张扬的诗意;凯旋而归统军回朝时也要喝酒。论功行赏、犒赏三军,鼓舞斗志、以利再战。诗仙李白在《赠郭将军》的诗中写道:“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把欢庆战争胜利时,将士开怀畅饮后的形态,刻画地入木三分。诗的字里行间,无不泛滥着难以抑制的志得意满之情。

素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曹孟德,当壮志难酬时,也免不了借酒消愁以遣情怀。他曾留下了千古名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诗中流露出了无尽的怅惘郁闷,承载了他感叹人生苦短,时不我待的焦灼之情。

逢年过节,更离不开飘香的美酒。不但喝,而且要尽兴地喝。只有喝晕乎了的苏东坡,才能写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的千古绝唱。

而聚友狂欢,喝高了的李白,在酒精的刺激下飘飘欲仙时,才会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恣意豪放。李白的一生,是痛饮的一生。很难想象,离开了美酒的李白,是否还能为我们写出那么多流传千古的瑰丽诗篇。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是古代诗人王维,送好友阮二使安西的一首极有名的送别诗。“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正当送别时。故友西去,出了阳关,便是黄沙大漠。今日一别,何日再见?能否再见?都是未知数。忧郁之情自心中泛起,万语千言都化在酒中。相揖而别,怎不叫人悲从中来,“热泪欲零还住”。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它晚来风急”,这是在落寞孤寂愁绪难遣时分,一代词人李易安喝郁闷酒时,面对日暮黄昏时的颓废心情流露。社会的动荡、时局的荒乱,令志趣高雅的她感到压抑。她感叹命运之不公,身处幽居,百无聊赖,一切都索然无味。纵有琼浆玉液山珍海味,在这凄风渐紧的黄昏里独酌,也只能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愁情烦绪。

古时候的文人雅士,大都好酒,这在浩如烟海的古诗词世界里,俯拾皆是。其中最令人称道的,当属书圣王羲之与诸友在会稽山阴之兰亭,流觞曲水吟诗修稧事的风雅往事:“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试想,如此群贤毕至之儒雅盛会,若无美酒相佐,任它有茂林修竹爽目,有清流激湍怡情,也定会索然无味大煞风景的。

古代放荡不羁且好酒的文人中,能给后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自然也少不了狂草鼻祖张旭。张旭的狂草,在中国的书法史上影响深远且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其权威宝座,至今无人撼动。据说他作狂草时,与诗仙李白写诗一样,非大醉而不能出精品。有一次喝得烂醉的他,把一头长发全浸在盛满墨汁的盆子里,然后拖出来在宣纸上恣意挥洒,效果令人叫绝。此事既为“据说”,应为八卦,不足采信。但他有绝品存世,却是不争的事实。

古代文人雅士好酒,多有风雅逸韵流传;诸多赳赳武夫在世,也有不俗作为惊人。他们每每尽兴豪饮,作为有惊天之举的前奏。《水浒传》中的武松,曾连喝烈酒十八大碗,过景阳岗时,凭借着酒力,硬是用一双铁拳,打死了专吃过往行人的吊睛白额大虫。倒拔垂杨柳的鲁提辖,整天嗜酒如命,在他看来,酒无异是他的第二生命。所以每痛饮之后,便有英雄之举。怒打“镇关西”,仗义救金家父女出魔掌,把一个不可一世的“镇关西”打得七窍流血,一魂升天,令无数睹者称颂不已。这勇武的爆发,也仍是酒在助力仗胆。

酒能成事,亦可坏事。怀才不遇的“及时雨”宋江,因在浔阳楼上喝醉后,题了“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之反诗而锒铛入狱,几乎误了卿卿性命的事,便是明证。

 三国时期,诸葛亮的帐前大将马谡,因贪杯而忘了肩上的重大责任,在失街亭的同时,也丢失了自己的颈上人头。

中国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部喝酒史。从古代一直喝到今天的中国人,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创造了光辉灿烂的历史,其中不乏酒的闪光点。

《红灯记》中的地下交通员李玉和的“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的“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所表现的,都是人们把酒做为抒发豪情壮志的载体,来表达心中的激情。

毛泽东主席曾有“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的诗句。抚今追昔,我的心与诗人一样,也是难以平静的,因为中国的近代史,有太多太多令我们为之动容的地方。唯有酒,才能够抚慰我们澎湃的心潮。

现代人喝酒,大多是应酬聚会或谈生意。正如一篇杂文里写的“李白好酒,斗酒诗百篇,人称酒中仙;李白的后人也好酒,但酒后作诗的不多,谈生意订合同的不少……”。在民间有一种说法,叫“无酒不成席”,意即请客吃饭,必得有酒在桌。酒的品位,与宴请人的身份身价成正比。有一天在网上流览,偶然发现世界上最贵的收藏版名酒,一瓶竟标价上千万元之巨,真是动人心魄,令人遐想无限。

喝酒是生活的一大情趣,原本无可厚非,但时下年轻人的喝酒行为,我却不敢恭维。他们聚摊喝酒爱拼酒量豪气,喝多后招摇过市,丑态百出。有时一言不合,不是掀桌摔椅打群架,便是污言秽语骂祖宗。或以酒仗胆伤人害命;或酒后驾车狂奔殃及无辜。总之,因饮酒无度而引发的人间悲剧,时有耳闻,给社会和家庭带来了巨大危害。

闲暇之余,我常如是想:现在的人怎么了?现在的酒又怎么了?四大名著上,关于喝酒的场景描写不胜枚举,但因喝酒喝丢了性命的并不多见。总之,酒虽是粮食精,并非越喝越年轻。行文至此,我忍不住想奉劝天下好饮者几句话:“酒是人家的,命是自家的”,“关系铁,喝见血;感情深,一口闷”。纯属妖言惑众,不可轻信上钩。外出喝酒,应存警恐之心,万勿贪杯而忘了家中父母妻小。

酒在华夏已经流传四千多年,饮酒做为一种文化现象,还将继续流传下去。但那种与时代发展格格不入的饮酒陋习,应当退避三舍了。


作者简介:张朝晖,河南省焦作孟州人,焦作诗词协会会员,曾在济源工作。爱好摄影、绘画、书法、戏曲、游泳、旅游、读书等有益活动。多有诗作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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