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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不到新疆不知道啥叫广阔。1986年9月，我在汤阴县农牧局工作，县委县政府为给县毛纺厂提供生产原料，决定大力发展绵羊养殖产业。因我是分管全县畜牧工作的农牧局班子成员，县里决定让我带队到新疆购买细毛绵羊。临行前，县长陈子丰、副县长王好顺两人亲自给我谈话：“大胆带队去吧！要选好品种，购羊款有县里直接给你们解决。”同去的还有两名畜牧兽医技术员，两名县生产公司业务员共五人。接受了任务，我心里始终没底，没出过远门，一直忐忑不安，担心能否完成任务。出发时间是农历八月十四，中秋节前一天，别人是回家团聚，而我们五人则是登上西去列车，离家远走。当时火车时速慢，列车上旅客也多，我们是挤在硬座位上，不时换着钻到座位下面躺着休息，三天两夜的火车才到达乌鲁木齐。一下火车很惊奇：“新疆地方好大啊！”买羊运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治区畜牧厅工作人员帮我们介绍到石河子市和呼图壁县两地牧区。那里是哈萨克族牧民区，牧民每户都有很大的草场。白天我们进牧区到牧民家考察羊群，晚上住在镇上的小旅馆。听说我们是买羊的，当地哈萨克牧民对我们都很热情，主人会把自制的奶酪端出来送给我们吃。两三天我们挑选买了十多只羊，而后租车运往乌鲁木齐西站。在牧区看见妇女们骑马挥鞭放牧，都觉得新奇，主人告诉说：“我们哈萨克的妇女没有不会骑马的，我们离县城远，接送孩子上学都是骑马接送。”还说：“啥时候有机会我们也想到口里（内陆）看看。”新疆细毛羊的特点是个大耐寒，毛细长柔软，每挑选一只我们都精心把关，要把最好的种羊调回河南。听说建设兵团也有好的种羊群，我们就找到兵团农场四天挑选了一百多只。有些体魄个大的种羊我们骑上去还能驮走几里路呢！在那里遇到扎根兵团的河南老乡，仿佛如见家人，拉起家乡话十分亲切。秋天的大草原啊！真是白云低绕，天空湛蓝，牧羊的人儿，甩着长鞭，一溜烟地奔跑。真个是那古老的民歌唱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景象。选买了520只绵羊，却遇到了麻烦。火车站要不来车皮，羊装不上火车，咋办呢？真把我们急死了，整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们只好在乌鲁木齐西站临时租了羊圈。正当我们找不到临时帮助放羊的人为难的时候，恰巧有一天在货场我遇见两个妇女，我称叫大嫂，听出她们一人像老家的口音，一问她说是河南济源县轵城乡人，是随军家属，没事在货场干零活。我说：“咱们是老乡啊！我也是济源的，能否帮我们放几天羊啊？”经商量她说：“可以吧，就给老乡帮帮忙吧，我们也经常干这活，不够的话我再找几个老姐妹。”听了她们的话，好让我感动，我说：“还是老乡好，老乡亲，真谢谢你们了。”伙伴们也说我那天好运气。国庆节后，天下了雪，羊群还得照样外出放牧，白天顾了9个妇女放牧，我们冒雪跟羊群走。晚上我们必须自己守护羊群，不然羊会被人偷走。于是大家就挤在草堆中看护羊群。过去看过草原英雄小姐妹的电影，现在才知道风雪天放羊是啥滋味。看护羊群如同幼儿园老师看护小孩子一般，好让操心啊! 一怕羊跑丢，二怕羊生病。晚上我们钻在草堆中，又冷又饿，苦不堪言。同伴们说着说着发起牢骚来，悔不该来购羊受“羊”罪。我是出来带队的，尽管心里也难受，还是强忍着委屈给同伴们做工作。一天晚上，天很冷，跑了四五只羊，后半夜我们才把找回来，大家又饥又饿，真忍耐不住了，仰天长叹：“老天啊！真要把我们困在新疆吗？”人不人，鬼不鬼，羊群在车站整整待了两个星期，才算装上火车。上了车每天也要吃草喝水，每到一个大站，车皮还要编组停走，有时要等八九个小时，经六天六夜才算把羊运到汤阴车站，在运输过程中，一共死了11只羊，看到死去的羊，我们几个人都很心疼，因为每只羊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精灵啊！回到县里，我把购羊的经过给书记和县长做了汇报，领导说：“ 你们辛苦了！我们也知道不容易，你带队去县里放心，咱们是想大力发展细毛羊养殖业，帮助农民致富。”领导的一席话，购羊运羊一路上心酸委屈的阴云才算消散一半，心平静了。后来我想，这也算是工作上的一次艰难考验吧，我们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接着县里及时把羊分配到10个乡镇，一时间，全县上下抓养羊，人们戏称各乡长书记都是“羊”乡长“羊”书记。由于时间太长，那个帮我放牧的济源籍老乡大嫂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近两年多方打听也没有找到。无论她在什么地方生活，我都祝愿她和她的全家健康幸福。作者简介：王占雨，河南济源五龙口镇西逯寨村人，曾任汤阴县瓦岗公社副主任、县农牧局副局长。退休后，受聘于济源市医疗纠纷调解中心，长期从事农村和农业工作。热爱新闻报道，在各级报刊杂志和广播电台曾发稿300余篇，参与编写过《汤阴县志》、济源《黄河文化》和《济华小品》丛书，为民间文学济源民间歌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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