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标题一眼望去挺龌龊的,有“标题党”嫌疑。贾琏与林黛玉?这能扯出些什么东东来啊?其实这“贾琏与林黛玉”六个字是来自书中的原话,当然这并不能成为说辞。要点是:除宝玉之外,与黛玉相处最久的同辈男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贾琏。相信细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不会反对这个判读。
跟宝玉一样,贾琏也是黛玉的嫡亲姑舅表兄。同为黛玉表兄,在书中却找不到贾琏与黛玉之间的任何接触更别说交谈了。但我们却清楚地知道,他们一起出过一次远门。
第十二回,“谁知这年冬底,林如海的书信寄来,却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林黛玉回去。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忙忙的打点黛玉起身。宝玉大不自在,争奈父女之情,也不好拦劝。于是贾母定要贾琏送他去,仍叫带回来。一应土仪盘缠,不消烦说,自然要妥贴。作速择了日期,贾琏与林黛玉辞别了贾母等,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黛玉来的时候是走水路,回去也是乘船,来回都是走京杭大运河。
贾琏与林黛玉一起出远门了。可以猜测:1、黛玉此行带走的仆从应该至少有紫鹃、雪雁、春纤等不少于五个丫鬟和王嬷嬷等不少于三个嬤嬤;贾琏则带了昭儿等不少于六个小厮。2、贾琏不会和黛玉她们乘同一只船,而是跟贾雨村护送黛玉来时一样“另有一只船”,“依附黛玉而行”。
贾琏与黛玉这一去耗时有多久呢?要是说出来,你可能拒绝相信。他们去了将近一年。
看第十四回。宝玉正央求凤姐尽快派人裱糊自己的书房,有人来回:“苏州去的人昭儿来了。”凤姐急命唤进来。昭儿打千儿请安。凤姐便问:“回来做什么的?” 昭儿道:“二爷打发回来的。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日巳时没的。二爷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灵到苏州,大约赶年底就回来。二爷打发小的来报个信请安......”这里有几个时间坐标:林如海是“冬底”寄来书信,称“身染重疾”,贾琏黛玉即刻动身前往扬州。“冬底”就是冬天的末尾即“立春”之前,对吧,那么贾琏黛玉出发的时候应该不早于二月初。昭儿说“林姑老爷是九月初三日巳时没的,二爷带了林姑娘同送林姑老爷灵到苏州,大约赶年底就回来。”年底,就是年三十以前。从冬底(二月四日之前)到年底(年三十之前),差不多就是一年。再看第十六回,贾琏回来的当天,与凤姐不经意聊到香菱,凤姐道:“嗳!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还是这么眼馋肚饱的。你要爱他,不值什么,我去拿平儿换了他来如何?那薛老大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一年来的光景,他为要香菱不能到手,和姨妈打了多少饥荒。” 你瞧,凤姐的话里,也提到“这一年来的光景”。所以说贾琏与黛玉去了一年,应该是准确的。
一年,呵呵,时间可不短。我们可以猜测,这期间黛玉与表哥贾琏会有经常性接触和交谈,因为他们正在共同面对黛玉家里发生的“天塌之丧”,如此大事,许多问题需要商量解决。当然,我们能够想象得到,在贾琏与黛玉交谈时,黛玉的仆人是陪侍在左右的;而跟随贾琏的小厮一定是规规矩矩呆在院落之外听命的,一如贾府的规矩。与宝玉截然不同的是,贾琏与黛玉之间不会有任何的情感萌动,对于自己的亲表妹,贾琏有的只会是尽其所能的呵护。他们之间的接触场景,估计可以用彼此“相敬如宾”来形容,贾琏称黛玉“妹妹”;黛玉称贾琏“二哥哥”。
至于有人说,贾琏此行最大收获是侵吞了黛玉的家产,因文本中找不出确切证据,曹公没说,不敢妄言。
想说一句,总觉得曹公的这一安排怪怪的,怎么会让贾琏陪黛玉回去?不过,我们还真的难以从贾府中找出其他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