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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对发妻和爱人多情到残酷的诗人(2)

徐志摩:对发妻和爱人多情到残酷的诗人(2)

2013年07月05日11:26 (新浪读书 微博)   文章摘自《林徽因的会客厅》
  作者:杨楠楠   本书简介:30年代的每一个星期六,都会有一个“周六聚会”,地点在一个太太的客厅,而这太太客厅的女主人就是她,那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一代才女——林徽因。她是一个有争议的妻子、有情趣的主妇、有理想的母亲,是一个浪漫……[连载内容]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哪怕只是一秒,他的心里掠过一丝骨肉天性,让他产生了一点点的迟疑?他不爱那个孩子的母亲,难道对他亲生的孩子也全无感情吗?在他冷酷地要求妻子把孩子打掉时,徐志摩想到了什么?诗?性灵?生命的浪漫与残酷?这,难道也是他倡导追求的新思想吗?

  他看不到,也不关心:那个旧社会的“遗物”也是人,也有神经,也有痛感,也会受到伤害。

  郁达夫说徐志摩是“头大尾巴小的顽皮小孩”,他在千娇万宠的环境里恣意地长大,一直是徐家的骄傲,什么都不缺。这样的成长经历,似乎给他提供了一种培养“自我”的土壤。他没有问过别人的意思,不管是林徽因还是张幼仪,他都没有问过。

  所以,张幼仪拒绝离婚让他很生气、很不耐烦,而林长民带着林徽因离开英国,更是让他傻了眼。

  怎么会这样?他正在努力地挣脱旧生活的枷锁,他义无反顾地抛弃了怀着他亲生骨肉的“老旧”发妻,只希望在自由的明天里,与她诗情画意地走下去,她怎么能用一走了之来回答他呢?

  看着林徽因空落落的住处,想起她如花的笑靥,徐志摩的痛苦与想念都结成了冰,冻得他心底发寒。他伤心,又不明白。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不过是顷刻之间,怎么全变了呢?

  可不管他多么痛苦,事实已经是事实。林徽因走了,康桥再也不是那个康桥。

  回国的时候,林徽因身边已有了梁思成。一对玉人珠联璧合,羡煞了许多人。他不是没想过再去争取,也确实努力过。他又频繁地出现在林徽因身边,贪婪地凝望着她的笑脸,像是一生只此一个渴望。那时候林徽因在想什么呢?

  这一场痴恋天下皆知,真正应该在意的那个人,却只是一径沉默。她或许是感动的,也或许曾经心软过,可是,这又能怎样呢?她一言不发,照旧跟他做着朋友。徐志摩像是站在水边捞月一样,以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把它捞到怀里,却在伸手的瞬间,发现近在眼前的那轮明月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他与林徽因之间,始终缺少了一点儿缘分。他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得不到、放不下,一生为难。他曾经那么想飞,可飞来飞去,却一生都没有逃开他自己亲手铺就的情网。

  飞上天空去浮着,看地球这弹丸在太空里滚着,从陆地看到海,从海再看回陆地。凌空去看一个明白—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代。这皮囊要是太重挪不动,就掷了它,可能的话,飞出这圈子,飞出这圈子!

  —徐志摩

  也许,他只是迷上了飞翔的姿势,志存高远、自由自在。

  我来,只为奔赴诗意的信仰

  “怎么了?志摩说了什么?有不好的事情吗?”见林徽因拿了一张便条站在桌边发呆,梁思成走过去,关切地问她。

  林徽因摇摇头,把手里的字条递给他:“倒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这话说得怪怪的,让人看着别扭。”

  梁思成一看,上面只简单写了几句话:“定明早六时飞行,此去存亡不卜……”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刚刚见过面。

  这一天,太太的客厅里举办了一次盛大的茶会,为的是欢迎来北平参加太平洋会议的柏雷博士。

  说实话,这位博士在中国并不是名人,很多人都觉得陌生。可他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小姨子—英国女作家曼斯菲尔德。单凭这一个身份,就足以让北平的文化圈“兴奋”起来,尤其是徐志摩。

  因为他生平最爱慕的女作家就是曼斯菲尔德。

  从英国留学回国之前,徐志摩曾与曼斯菲尔德见过一次面。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但那次会面却成了徐志摩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那二十分钟不死的时间”,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永久而非凡的美感。

  他近乎狂热地、不顾一切地盛赞她的美:

  至于她眉目口鼻之清之秀之明净,我其实不能传神于万一;仿佛你对着自然界的杰作,不论是秋水洗净的湖山、霞彩纷披的夕照,或是南洋莹澈的星空,你只觉得他们整体的美、纯粹的美、完全的美、不能分析的美、可感不可说的美;你仿佛直接无碍地领会了造化最高明的意志,你在最伟大最深刻的戟刺中经验了无限的欢喜,在更大的人格中解化了你的性灵。我看了曼斯菲尔德像印度最纯澈的碧玉似的容貌,受着她充满了灵魂的电流的凝视,感着她最和软的春风似神态,所得的总量我只能称之为一整个的美感。她仿佛是个透明体,你只感讶她粹极的灵彻性,却看不见一些杂质。

  但同时,那次见面时间之短,也被徐志摩引为毕生之憾,一直盼着能有机会再与伊人见上一面。如今虽然见的不是她本人,但毕竟是她的家人,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不必说,徐志摩自然是非常殷勤,跑前顾后,生怕怠慢了这位客人。他盯着那位幸运的“姐夫”,恨不得再从他嘴里套出更多关于曼斯菲尔德的故事,以解他的渴慕。

  与会的其他客人都觉得好笑,却也不过摇头一叹罢了。“那是志摩,你又有什么法子!”他可是出了名的“怪人”。

  但是,再美好的欢聚也有散场的时候。这次茶会愉快地结束了,志摩意犹未尽,却也只能如此了。

  林徽因便是在总布胡同跟徐志摩分手的。告别之后,两人各有奔忙。没想到,不知什么原因,徐志摩晚上又再次来到了梁家,不巧的是梁林夫妇刚刚出门。这一个错过,也成了梁思成与林徽因的遗憾。

  可惜,人毕竟不是先知,任是你再聪明无双,也看不透命运来日的安排。它给你留下了什么偈语,可能要到很久之后才能明白。

  梁思成一看完,便不由失笑:“这个志摩啊,诗人的脾性张扬得过头了些。走便走吧,偏要弄出这样稀奇古怪的说法。真是!”

  林徽因却怔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也别太多想。志摩不过一句戏言,怎么你倒多心起来了?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诗人的浪漫一上来了,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他肯定是一个人在灯下等我们,久等不至,有点浪漫的孤单了,就耍了点儿小脾气。”

  经他这么一开解,林徽因也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那点儿莫名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果然,志摩还是一如平常的调皮风趣。闲话了许久之后,他说:“你放心,飞机是很稳当的……如果要出事,那是我的运命……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

  可不是嘛!他的生命素来是跟常人不一样的,见过伟大的人,无限靠近过真正伟大的事迹,他的生命已经比别人长了。未来,他应该有更宽广的生命广度。

  夜深了,星星和月亮又相会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该睡了。

  只是不知道,诗人的梦里会出现什么?

  是翡冷翠的那一夜?是碧波如洗的康桥?是山环水绕的硖石?还是那个星眸白裙的如花少女?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兵荒马乱,最长情的到底是什么?只是,这些恍惚不能言说的心事,他愿意说给谁听?已成娇妻的陆小曼,“一辈子就只那一春”的林徽因,还是慧质兰心、善体人意的红颜知己凌叔华?

  他想说,却说不出来。他的诗情与至性,被压抑在了黑甜的梦乡里,温暖归温暖,却还是有点滞重。罢了!难得这样的静寂,还是就这样睡过去吧!等到明天天亮了,华烈的阳光重临人间,再去奔赴那诗意的信仰。

  他已不再年轻了,一向的激情里早就有了些难言的疲态,就连做梦都不像从前那么放肆了。若说仅有的安慰,或许就是他那始终诗意的信仰吧!刻在骨子里,是他生命的标记。

  你知道吗,这也是一个发端于康桥的故事。

  在康桥读书的时候,有一天,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别的同学都窝在住处,生怕被大雨淋得生病了,对这种糟糕的天气都烦透了,可徐志摩却偏生跟别人不一样。

  正在大雨如注的时候,徐志摩兴冲冲地敲响了同学温源宁的门。温源宁一开门,几乎被吓了一跳。门外站着的徐志摩全身被淋湿了,像个雨人一般。还没等温源宁说什么,徐志摩拉起他就往外跑,嚷嚷着赶紧去桥上等着。

  这下子温源宁更奇怪了。这样的鬼天气,就该好好地在屋子里待着,没事跑到桥上去做什么?

  徐志摩像个孩子一样,欣喜而梦幻地说:“看雨后的虹去!”

  温源宁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下小雨的时候,坐在窗前看雨打芭蕉,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美事。可这样的大雨,行走都有些困难,谁还有心情巴巴地跑出去赏雨?更何况,英国的湿气那么大,万一弄出毛病来,岂不是得不偿失?至于那雨后的虹嘛,天知道它会不会出现!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冒着大雨在外面苦苦等候,这样的“傻事”,他才不干呢!

  他不去,不代表徐志摩不去。而且,徐志摩当真在康桥上等了很久,直到真看到了虹。

  林徽因听说这个事情之后曾问徐志摩:“你怎么知道一定就会有虹?”

  徐志摩得意地笑了:“完全诗意的信仰!”

  他一直都这样,肆意、热情,性子一上来了就不管不顾。林徽因也曾说过:“志摩认真的诗情,绝不含有丝毫矫伪,他那种痴、那种孩子似的天真实能令人惊讶。”

  梁实秋也曾这样记述徐志摩:“我曾和他下过围棋,落子飞快,但是隐隐然,颇有章法。下了三五十着,我感觉到他的压力,他立即推枰而起,拱手一笑,略不计较胜负。他就是这样一个潇洒的人。他饮酒,酒量不洪,适可而止。他豁拳,出手敏捷,却不咄咄逼人。他偶尔也打麻将,出牌不假思索,挥洒自如,谈笑自若。他喜欢戏谑,从不出口伤人。他饮宴应酬,从不冷落任谁一个。他也偶涉花丛,但是心中无妓。他也进过轮盘赌局,但是从不长久坐定下注。”

  你看,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放肆、任性,像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他的一生是一首优美而忧伤的诗,带着天赋的性灵与人生的宿命感。

  最终,他带着他的自由潇潇洒洒地走了,他终于实现了他“想飞”的愿望。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那诗意的信仰的落幕。

  “徽因,志摩出事了!”

  “什么?不可能!”林徽因简直不能相信。他说过要回来的,他那么期待那些未知的奇迹,他还那么年轻……

  可是,他真的搭乘一架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飞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在生命行将结束之时,徐志摩做了什么呢?

  给林徽因留下了那样一句话:“我还要留着生命看更伟大的事迹呢,哪能便死?”

  他跟陆小曼吵了一架。

  他到云裳时装公司问张幼仪他要的几件衬衫做得怎样了。得知他要搭乘中国航空公司的邮政飞机返回北平,张幼仪还劝他不要乘坐这种免费飞机。徐志摩大笑着说,他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走了。

  陆小曼悲痛欲绝,哭死过去。

  而张幼仪则安排八弟陪同十三岁的阿欢前往济南,认领遗体。

  至于林徽因嘛,把梁思成从济南带回来的飞机残骸挂在卧室里,一直陪伴着她。

  在他身后,他得不到的和被他抛弃的女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有条理地继续下去。想念归想念,却都有着坚定的生活信念,各有各的光彩。只有他得到了的妻子——明媒正娶的陆小曼,过得苍白而没有颜色。所以,他不适合得到,也不当于抛弃,他在求而不得里得到了永生。

  只是不知道,那边的天空是否如这边一样明净高远?那里的人们是否都怀着深远而肆意的想念?那头的彩虹是否总有诗意的浪漫?

  如果是,你一定要写一首快乐无忧的诗。

  “朋友,回去吧,趁这天还有紫色的光,你听他们的翅膀在半空中沙沙的摇响,朵朵的春云跳过来拥着他们的肩背,望着最光明的来处翩翩的、冉冉的、轻烟似的化出了你的视域,像云雀似的只留下一泻光明的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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