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年,桓温北伐成汉国。路过三峡时,有个士兵抓了一只小猿,母猿沿着岸边追着军船哀号,跟了一百多里路,最后猛地撞向小猿所在的军船,死了。有好事者解剖了母猿的尸体,发现它的肠子断成一截一截的。这件残忍的事原本无关军事,但桓温听说后,马上开除了那个抓小猿的士兵的军籍。尽管那时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桓温还是惩罚了伤害动物的部下,可见他是个感性多于理性的性情中人。
作为当时炙手可热的枭雄人物,桓温很有人情味。当时的人把桓温比作权臣王敦,桓温感觉很委屈,感觉把自己跟偶像名将刘琨画等号还差不离。二次北伐时,桓温巧遇一个曾当过刘琨歌女的老婆婆。她一见桓温就泪流满面地说:“您长得忒像我们家刘琨老爷啦!”桓温听得爽歪歪,赶紧进屋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出来后准备迎接新一轮的夸奖。他欣然问老婆婆:“快说说,我到底哪里像刘琨呢?”老婆婆说:“脸很像,尖了些;眼挺像,小了点;胡子像,红了点;身材像,矮了点;声音像,多了点娘娘腔。”桓温备受打击,无语凝噎,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给了老婆婆些盘缠,打发她走了。随后,桓温把帽子一甩衣服一扔,一头扎在床上默默流泪,忧郁了好几天。
桓温第三次北伐时,路过金城,看到30年前亲手栽的那些柳树苗,现在都长成了十围的老柳树,顿感过去的岁月就像列车一样头也不回地“咣当咣当”驶向远方,突然很哀怨:“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桓温随手折下根柳枝把玩,想起那些逝去的闪亮的日子,眼泪哗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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