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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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敞亮的客厅,鲜花,红酒,甜蜜的笑脸,热烈的拥抱,一切都是迎接的姿态。他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当年的大学同窗,才华、品貌、运气、财富,样样都降临在他们身上。
此时,一辆急救车将女人载到医院。
男人大声对医生说:“快,快,救救我妻子,她……是不是急性肠胃炎?”
病床上,女人的呼吸心跳已经停止,医生立即做心肺复苏。十多分钟后,心跳恢复,呼吸仍没有。检查报告显示,血色素很低,一定是情况不明的内出血,不可能是肠胃炎。
医生询问病史,男人除了反复哀求“救救她”,说不上更多话。这时,一个老妇人把医生拉到一边,耳语道:“病人是我女儿,前几天去看过,医生怀疑是宫外孕,当时没确诊……”
“什么?宫外孕性命攸关,为啥不早说?”
“嘘,轻点儿。”老妇人看了眼站在病床边的女婿,“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本来想瞒着,悄悄做掉的,医生,可以为咱保守秘密不?”老妇人已经带着哭腔。
这不可能。医生艰难地开口问男人:“你最近什么时候和老婆同房过?”得到答案后,医生说:“你老婆怀孕了,初步诊断是宫外孕大出血。”
男人脸色骤然阴沉,沉默片刻,一咬牙说:“先救命,一定要救活她!”
女人被推上手术台,没错,宫外孕,怀孕六周。
手术结束,女人住进了重症监护室。由于心跳呼吸停止时间过长,大脑受到损伤,能不能醒来,醒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都说不准。医生告知家属,要做好她成为植物人的心理准备。
女婿面无表情地忙碌着,交费办手续。丈母娘手足无措,目光躲闪着。病人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似乎刻意昏睡,以躲过这最难堪的时光。
三天,三十天……病人的气色渐渐好转,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都平稳了,我们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等她醒来了。
女人为什么迟迟不醒?是怕无法面对这世界吗?
男人趴在女人耳边说,回来吧,回来吧,我什么都不会问,你什么也不用说,回来吧,我爱你。
她终于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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