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晋书》记载,有一天,谢道韫的小叔子王献之在厅堂上与客人“谈议”,却辩不过对方。身在自己房间的谢道韫听后很为王献之着急,想要为他解围。然而,封建时代的许多规矩又限制女人抛头露面。于是,谢道韫就让婢女在门前挂上青布幔,遮住自己,然后就刚才的议题与对方继续交锋。她旁征博引,论辩有力,最终客人理屈词穷。
不过在我看来,更令人起敬的应是谢道韫那不让须眉、勇于担当,且在生死关头毫不畏缩的铁骨侠肠。谢道韫的丈夫王凝之,是个迂腐不堪之人。他在任会稽太守时,正值浙东大盗孙恩叛乱,围攻会稽。但素信道教的王凝之却不做任何武备,终日里诵经念咒,声称自己请得十万神兵,大可破敌。结果可想而知,城破人亡。可悲的是其与儿子同被砍头之际,他还念念有词,说是在念什么避刀咒,直念到刀起头落。
谢道韫却是好样的。她听说丈夫和儿子死后,流了几行热泪,便镇静地指挥仆婢带上刀剑,抬来小轿。满屋金银细软她统统不要,只带上外孙刘涛赶紧出奔。但刚出署门就遇上几个叛兵。谢道韫毫不慌乱,亲率仆从与叛兵格斗。叛兵猝不及防,竟被她亲手杀死两名。后来叛兵越来越多,终将谢道韫抓住。谢道韫却镇定地要求亲见匪首孙恩。被缚送孙恩面前后,她又发挥自己的辩才,对孙恩从容言辩,竟说得孙恩不敢加害于她;但仍要把她的外孙斩首。谢道韫挺身向前道:“这孩子是刘氏后人,姓刘不姓王。今日事在王凝之门,何关他族?你如必欲杀此儿,请先砍我!”这番气节,竟连孙恩也动了天良,非但不杀刘涛,还将他和谢道韫一同放走了事。
谢道韫的事迹令人动容。动容就动容在她是一名“巾帼”英雄。中国传统文化中,对妇女有许多歧视,所以当一个女人很有作为时,就叫巾帼不让须眉,意思是说女人不比男人差。其实人不分男女,都有高下之别。而谢道韫就是在男人中,其勇气和胸襟,也远胜于一般须眉。后人因此称颂:“道韫以一女子而有林下风气,足见其为女中名士。”
令人欣慰的是,尽管身受种种压迫,谢道韫这样的“女中名士”,历朝历代仍层出不穷;如商朝的妇好,后来的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秦良玉等等,为中华民族增添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楷模,令后人想来气壮神旺,令我为之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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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头子”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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