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酒与狗肉

程朱理学浸染韩国文化的方方面面，如长幼尊卑之序，师弟男女之礼，都严守矩度，不容淆乱。餐桌上，晚辈给长辈敬酒，弟子与老师碰杯，是不能当面啜饮的，需要背过身悄悄饮罄。酒礼尚右，也就是不能用左手执杯、敬酒。吃饭时不能端起碗来，只许用箸夹饭入口。好在韩国大米品质精良，有黏性，不似我国南方的糙米，粒粒孤行，绝不粘连。

　　狗肉在韩国地位奇高，雅人称之为“香肉”，一般老百姓是吃不起的，最多就吃个狗肉汤，也就是剁成末，和以各种菜，烹成一钵，有肉味而不见肉形。说起狗肉，养宠物狗的必怒不可遏，其实《黄帝内经》中讲的“五畜为益”之“五畜”即指牛羊豕犬鸡，中国人吃狗肉的历史少说也有两千多年。

　　岭南大学的校长每学期会宴请全校的教授吃一次狗肉，我有幸曾预几席之末。时间在夏初的假日，席设校内的宜仁精舍，是一幢清代的木质建筑，一百多年前是座书院，木色已发黑，尖顶大屋脊，四方形，内为学舍，外则廊柱俨然。一张张长方形的矮桌沿回廊摆于四方，全校近百名教授皆席地而坐。厨师是专从外面请来，看不到如何烹炮，只见一盘盘切成大片的狗肉陆续端上来，据说是配置多种中药白煮而成，肉香四溢。吃时，蘸酱加蒜片、姜丝，用生菜叶包裹，味道醇厚香浓，不失本色。饮以韩国烧酒，觥筹交错之际，韩国人会行一种酒道，即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双手奉上。这时，你要接过来一饮而尽，择机再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也双手奉上。过一会儿，你还要主动地再敬人家，礼尚往来，以示莫逆。最后每人一瓯狗肉羹，一碗米饭。

　　韩国的烧酒地位略似北京的二锅头，是平民百姓日常所饮，价格较低廉，但度数只有二十三度到二十五度，并非粮食酿造，喝多了会头晕。对于我这个自幼喝六十五度二锅头的蒙古族北京人而言，韩国烧酒实在没什么酒味。有一次晚上与韩国友人连喝了三个酒店，我一人喝了三瓶半（一瓶大约370克），结果酩酊大醉，头痛了一整天。后来便尽量不饮烧酒，而改成了威士忌，但价甚昂，不能尽兴。还有一种安东烧酒，四十度，稍有汾酒的清香，属于韩国的文化遗产，自然也是贵得喝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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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饮食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