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莫小莫

猫婶儿（深圳）·乡气撩人

2014年秋天，我们想全家自驾出去走走，跟邻居老莫说好请他帮忙照顾我家猫狗。结果我自己身体不争气，哮喘犯到卧床了。大概也是注定，老莫隔天就说收到消息儿子给他生了个孙子，他要回广西一趟。最后变成他托我们帮忙照看莫小莫。

走那天，老莫叫我们看住小狗他迅速溜走，结果老莫门前车一响，莫小莫就疯了，我们根本按不住。那一个狂追啊，追到村口看没有又调头朝另一个方向，来来回回几次终于沮丧地回来了。我们喊它来玩它也不理，独自在老莫的小店门口坐下，背朝我们。

那几天天冷，大风呼呼地刮，黑暗里见老莫的空房子门口一只小狗默默地守着，好生凄凉。一连几天，莫小莫就这样趴着，像一个有坚定信仰和使命感的小战士独守某个高地，我们什么利诱都不能动摇它。这个小战士不来我们家玩也不吃我家小Q的饭，似乎那些都能影响它的信仰和守护效果。几个晚上我扒着院门叫它，它都不理，好像理我老莫的房子就会不见一样。冷风吹得天昏地暗，感觉莫小莫就像个小小天地英雄。

婆婆说白天莫小莫会去马路那边玩，大概人家也给它东西吃，有次看见它叼着块骨头跑回来，还有一个小姑娘会过来喂它。可是晚上它就守着老莫的店哪儿也不去。

我一直忍不住揣摩：莫小莫会怎么想呢？它会觉得老莫不要它了吧？它会坚持多久后放弃看老莫的房子？

一个多月后老莫回来了。我是没看到莫小莫再见老莫有没有喜极而泣，但我能想到它肯定兴奋得尿了。老莫这次心情很好，平时不太有表情的脸多了很多笑容。他把莫小莫洗得很干净，还把它抱在怀里，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不知打哪儿弄了辆很炫的单车，老莫载着莫小莫在村里游荡，见人呵呵笑着打招呼，莫小莫则不适应单车，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老莫发横财了吧，我心想。

元旦前，老莫又说要回广西，我们想着这次就久了，怎么也得过了春节后才回，莫小莫怎么办呢？老莫没提莫小莫，但他走后莫小莫就不见了。

过了些时候，有天遛小Q，看见后面院子的女人牵着三只狗在遛。村里遛狗的不多，所以就多看了眼。哎呀，这不是莫小莫吗？三只小狗里有一只是莫小莫！它和另外两只狗狗像一支小狗队样蹭蹭往前走，没有理会我们的叫唤。后来又碰到过莫小莫被遛，我们叫它，它还是没反应，像从没有过莫小莫这名字、它的狗生里也从未认识过我们一样，连小Q它都不认识不理了。

不知道被拴养过上体面日子的莫小莫更喜欢哪一种生活？有吃有喝有小伙伴没自由，还是跟着老莫有上顿没下顿可以到处自由疯跑？

这个问题太难为莫小莫了。不要说一只小狗，就是让我选择，我也会茫然。

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