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华 (山东)
惊蛰一过,再有几天晴暖天气,昆虫们就开始粉墨登场了。
我书房的窗台上,用玻璃瓶子泡着一株白菜花,这几天开得正好,金黄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芳香。午休醒来,突然发现一只蜜蜂附在白菜花的花瓣上,蜜蜂果然勤劳,季节这么早,它们就开始采集花粉了。
蜜蜂是常见的昆虫,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几乎有花的地方,就有它们勤劳的身影。还有蝴蝶,绕着花丛蹁跹。
有些昆虫,在城市生活里是很少见的,它们在民间,无论从生活的环境要求、习性,还是外表,都有脱不了的民间色彩。它们种类庞大,在民间生活里,几乎无处不是它们的身影。它们生活在不同的角落,与人们朝夕相处着,大多相安无事,但也有一些,会成为乡下孩子的“玩伴”。
小时候,喜欢一种甲虫,俗称“纺棉翁”,黑色的甲壳,圆圆的身体,像身体很结实的乡村壮汉,它们喜欢潜伏在榆树上,把脑袋钻进树皮下面吸榆树的汁液。它们喜欢几只聚在一起,围成半圆,脑袋钻进去,屁股就在外面翘着,属于一种很笨的“贼”,让人很轻松就能抓到。抓的时候,最好抓两只,可以做成“风车”。
风车通常做出来比较精致,用干枯的玉米秸,揭开外面的皮,很锋利,把这种甲壳虫用玉米秸的皮插在头部的甲壳下,但要确保它不会受伤,两端各插一只,然后用玉米秸的瓤做成可以旋转的风车,动力就是这两只甲壳虫,它们张开翅膀飞,像是纺车“嗡嗡”不停地转,原理类似飞机的螺旋桨。
这大概就是“纺棉翁”的由来。其实它们是被迫的,被剥夺了自由。
还有一种昆虫也是甲壳虫,但身材修长,比“纺棉翁”的外表潇洒多了,它们也喜欢生活在树上,但喜欢椿树,也只有椿树上才有,我们叫它“椿牛”。椿牛的颜色就像乡下的黄牛,只是小了很多倍。脑袋也像牛,只是脑袋上两只长长的触角,是软的,牙齿锋利,抓到它之后,拎着两只触角,大嘴巴一张一合,可以很轻松地切断草茎。和这种椿牛一起玩,就是让它不断地“铡草”,过去喂牛,就是用铡刀铡草的。
椿牛也有很大的力气,有时候在树干上,用手指按住,它自己能挣脱。有时候,用长长的细线系住它的脖子,牵着它飞,能飞上半天时间。现在常见城里人遛狗,远没有当年遛这种椿牛快乐。
还有最不招人喜欢的“屎壳郎”,成天在厕所里生活,还过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这种虫子长相也猥琐,黑黑的身体伸展不开似的,有时候会在乡土路上与一只屎壳郎相遇,它正推着粪蛋子回家,神色慌张,鬼鬼祟祟地,像捡了个宝贝。一般见到它们也让人懒得理,不打招呼,远远地躲开。
季节到了春夏之交的时候,麦地里会生出很多瓢虫。常见的七星瓢虫,样子小巧,橘黄色的身上有黑色的斑点,非常漂亮。这种虫子据说对小麦无害,但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和小麦在一起。它们飞起来也很好看,扇动的翅膀像一只飞行的小圆球。
这些生活在民间的小小的昆虫们,它们是长不大的,虽然生命短暂,但它们可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季节和环境,在它们的生命里,只有“童年”。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