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斯通纳》中看到自己
王佳佳
哲学家苏格拉底曾留下一句名言:“认识你自己。”他引用这句镌刻在希腊德尔斐神庙入口处的铭文,强调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要忘记审视自己。当然,在21世纪阅读小说时,也不应例外。
出版于50年前,约翰·威廉斯的这部《斯通纳》并不被看好,第一版仅卖出了2000册。可在50年后,在世界范围内,很多人为这本书着了迷。在人口只有1680万的荷兰,它的销量已超50万册。没有波谲云诡的故事情节,人们热爱这本书,可能是因为他们从中看到了自己。
书中的主人公威廉·斯通纳出身贫寒,父母都是农民。他19岁进入密苏里大学,本意是学习农学,却因一堂文学选修课改变了一生。尽管之后,他拿到了博士文凭,成为一名大学老师,可终其一生,他都过得平平淡淡,既没有彪炳史册的学术成就,生活中也没有任何传奇,甚至到死,斯通纳连教授都没能评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失败者的故事打动了我。在疲惫生活中,斯通纳有着自己的英雄梦想。几乎没有使用任何文学技巧,作者威廉斯用细致的心理描写,展现了斯通纳丰富的心理状态,向读者展示一个勇敢的平凡人是如何生活的。出于对专业的热爱和教师的责任感,斯通纳认真地备课,耐心教导学生。他有严格的学术要求,为此得罪了系主任,给自己带来几十年的麻烦,可他没有后悔过。斯通纳就像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一样,推动的巨石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如此反复,即使无法成功,他也始终坚持。
与平凡人斯通纳作对照的是《阿甘正传》中的阿甘。同样是老实人,傻乎乎的阿甘被时代的滚滚洪流裹挟着,拿全国橄榄球比赛冠军、参加越战、总统授勋、入股苹果公司,轰轰烈烈的一生近乎传奇。可从被命运眷顾的阿甘身上,我们看不到自己,只愿意作为旁观者,为阿甘人生的起起伏伏,或拍手称快或流几滴眼泪。
像斯通纳一样,我们也有自己的梦想,为此努力过,也许始终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但无论何时回顾人生,都不曾后悔曾经的努力。世界上想象着那个在校园中略微佝偻着背,然而心智却为理想而坚定着的斯通纳,我仿佛能看到一个理想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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