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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在坚持,怎么好说创造力已死 | 单读


 

单读音频 Vol.125 创造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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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时代,怎样才是创造力?我们又能保持什么样的创造力呢?虚拟生活把现实架空,人在虚浮和膨胀中,常常忘记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常常忘记向心内去探索更深沉的回答。有感知的人类,已经开始厌倦这样的浮躁和空洞。


“单读·我们的黄金时代”自征稿以来,收到了来自全国甚至漂泊在海外的五百多封稿件,音乐、视频当然更多的是文字作品。我们感激于每一位用心去创造、去书写心中所思所想的年轻人。


今天,我们在收到的投稿中选择了 5 张图像、5 篇文字、1 首音乐,他们的作品也许让你眼前一亮、深受感动,也许只得到你的不置可否,你们的回应都可以成为创造的一部分。我们欣慰的是,还有人在坚持,怎么好说创造力已死。




Battery Low | Lili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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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Lilisay-Battery Low 来自单读



匠人的隐秘江湖 | 周光琪


“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 ,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 ——《淮南子·齐俗训》 


《我在故宫修文物》,勾勒了一个现代都市里的隐秘江湖,一种秘而不宣的师徒传承。“工与工言巧”,这大概是历史上有文献记载的第一句关于师徒相承方式的简单述,所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西方文化发展中鲜见师徒传承,大概是因为其文明的崛起晚于造纸术印刷术的发明,新式媒介的产生为技术的保留和传播供了更为便利更有迹可循的方法。我们早已习惯了从书本和媒体上接受知识,认识世界,被动的被灌输被驯养,逐渐遗忘了那些有着灵巧双手的先人。但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是我们中分化出的一支,他们隐藏在我们中间,一代代传承着匠人的血脉和气质,在现代社会 构建了一个大隐于市的江湖。 



摄影 | 王佳敏


故宫里一扇扇禁止入内的朱门背后,这个匠人社会存在了千年,书画、青铜器、宫廷钟表、木器、陶瓷、漆器、百宝镶嵌、宫廷织绣是他们的“黑话”“行活”,他们是传世工艺品的摆渡人,是联通过去现在未来的看门人。在这个逐渐失去文脉的现代社会 ,依旧不遗余力的保留和遵循师徒间的手艺传承。他们身怀绝技,博古通今,恪守江湖规矩。一辈子练一门手艺,传一个徒弟,通一门学问。十六七岁拜入师门,一天缂一寸丝,一月修一根手指,一年寻一张裱纸,十年摹一副《清明上河图》,在这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之后,他们深知自己气力不济,将不久于江湖,最后将毕生绝学传授给他们的徒弟。这些从中央美院走出的高材生,将孤身一人开启这江湖的闯荡,“呼为师父,且拜之”。 

 

去年夏天看了一部日本电影《编舟记》,讲的是一个年轻人进入一个衰败的老牌书房,重编国语辞典的故事。影片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波澜不惊的口吻叙述了一个一辈子做好一件事的东方美学,一种日式的职人文化,掌握着频临失传的技艺,秉承着濒临绝迹的精神,在一个领域奉献终生的故事。不得不说,这种献身精神在当下的社会显得格格不入,似乎缺乏活力,成了不懂变通、效率低下的同义词。在这种看似笨拙的坚持身后,是一个普通人用尽全身气力去理解这个世界的努力,一个普通人与自己温柔的独处。


致那些历史的摆渡人。 



雨来了 | 后商


雨不如往年凶了,可以不打伞,身子也热,长舒一口气,觉自己是一束拐杖,被一只仿佛温柔的手握着,蹬蹬地去。


像什么呢,宝玉,太宰治,情感有如交递的火炬,火偶然漾出的一道流溪。亲和的爱,隔了些日子,猛然听见铮的一声断裂。


像《香水》的“香灵”:身体撕裂身灵;大虎吞嚼着鹿。


又都不。不像诗人。比如顾城,深深寻味纯白,甚似寻味实在。一度如此契合,多数日子,是取暖、踏青、跃水,缅怀着。


又不像小说家,那写段落的人:一句话等于一个结构;永恒地认同对身体的治愈;语言也可约简为真理。


又不像枕边书和女人的书,或浪漫洒脱,或清朴恬淡,自由自成一体。我时爆裂,一漫去,竟又飘洒作柔情,约略忧哀是去添上的。



《静,蓝》设计 | 常原


但想诗人。将生存中的精质保存得最为完善的是他。想与母亲无关的母爱。另一个是,与爱情无关的爱情。


想在夜中画弧的星。不在空中,而是在善心人张起纸的地方,在她打开衣褶的地方。


想一罐子蚁。几页剪贴。日记本干干净净的,夹着几人名字,都是秘密,秘密如冬末的芽。


无穷无尽的想诗人。但诗人一下儿子成了体系。成为字行间的标记。却不是虫鸣、鸟羽,和水的嘴唇。却不是青色的呼吸。


就皆不是。没有一个具体,一个形体,或其它与庄严有着或大或小关系的物。

就皆不是。


她在夜里,在屋子里。在心里她。


雨滴隔着袖子握我的手,隔了一会儿,挽我的臂,不似往年凶了。



取消艺术 | 黄晴

日常生活的艺术


艺术这个词已经神乎其神。对于日常生活中的人来说,他们眼中的艺术有三种讲法。第一种是被认为充满艺术的创意园区,售卖所谓的独立设计和有关创意的各类小商品,以最快的速度和(空间上、时间上)最集中的方式让人产生自己与艺术有所关联的幻觉,因为与购买关联,成为了小资生活方式的通俗呈现。第二种是看不懂的画展,青年人和老年人用拍照的方式加以记录,这种行为本身或许能构成高出被观看作品的意义。最后一种是投资收藏行为,在当今仿佛有着最天然的合理性。


这种情形来自渐远的艺术史传统、艺术品欣赏习惯改变,艺术在人心里的地位从贵族身份象征和无利害的欣赏都脱离了,人感到迷惑、陌生、艳羡,甚至忿忿不平。人痛恨或无感的不仅仅是自身的智力条件被挡在欣赏之外,更是对二次剥夺的无意识抵抗。艺术品从来是智识阶级的。


当艺术被等同于文化产业,艺术欣赏势必是阶级的。就如同缺乏教育和学习意义的逛博物馆无外乎猎奇,没有独立思考和平衡报道的新闻无异于窥私,美术馆本可以形成的平民的欣赏方式没能搭建起来:因为公众教育少得可怜。



consuming me》设计 | Colee Zhu


艺术与设计之间的天然界限——是否生产商品已被淡忘,到了没有勇气加以强调的地步。当今的艺术已经成为商品的生产者,又借助媒介与日常生活交织助力,堂而皇之地生产欲望。艺术在大众心中的概念已经与阶级无法分割,因此,取消艺术的时刻到了。


割裂形成之后,一切都成为旧的。毫无疑问,有价值的作品仍然存在。但在等待被偶然遇见的艺术品个案打动这一点上,人回到了多年以前,因为媒介并不能为此做什么。好的作品不需要“艺术”这个词来修饰,面对“艺术”,这种多余的修饰与其说是画蛇添足不如说是一种贬低。


越来越多的艺术家希望用“艺术运动”进行造势,他们常爱自称以某某方式来引发公众的关注和思考。这种借用媒介将自己变为景观的一部分的行为曾经在情境主义者中风行一时,他们在当时至少完成了自我的表达和反抗景观的方式。可惜的是,当今,艺术被大众一次又一次地套上了皇帝的新装。艺术家爱开一些自以为是的玩笑,比如用烂掉的水果、建筑垃圾作为艺术装置的材料,明明意识到可能有被误会、有被清洁工人当做垃圾清理的可能性,仍然乐此不疲地等待这种“效果”达成。不得不说,第一次对传统和世俗习惯的嘲讽是犀利鲜明,值得拍手大笑的。然而更不能否认,重复讲他人一百年前就已经讲过的笑话是愚蠢的,智力上不负责任的。不仅如此,更可怕的事情也在发生:在西方,一只掉落美术馆的手套被当做艺术品,人人绕着行走,媒体争相报道,这或许是有趣的,还似乎彰显了普通人的艺术质素高得惊人;然而去年在迈阿密美术馆,有人就利用了这一点公然开枪,致人受伤血流不止时,在场的人仍然认为这是艺术的一部分,直到警察和救护人员到场,人们也觉得一切都是行为艺术。这件事真的不能更“当代艺术”了。当人们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懂得当代艺术的小伎俩,就获得了看穿善恶的能力时,原来艺术是这样的可怖。


此时此刻是 21 世纪,资本主义永恒在场,艺术囊括了一切的金钱、阶级与恶,无限远离真、善、美,它从不自治,也永远不会自治了。



让生命去等候  | 蔺晓龙



《凋谢的人》绘画 | 杜传杨


翻过的土在等候劳作的人

劳作的人在等候阳光

阳光在孕育种子


干涸的水池像外星表面

等待着一场洪流


祭奠的人在等候轮回


春天的花园里

天上的风筝等来了她的风

种子等来了他的嫩芽

婴儿等来了双腿的奔跑


不需要任何言语

让生命去等候

去等候



一场未命名的旅行 | 杜琪


我熟悉这片丛林,但我知道它不是从来就有的。


说句老实话,你又问我是何时来到这的, 我只能让沉默来作答。我对时间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我来之时,狐狸早已是猎人。

有趣的是我在这片林子里还从没见过一只狐狸,只有地上的草年年复复地枯了有荣,荣了又枯,不带感情地生长着;树木都是比较闷的人,喜欢在自己心里划圈记录心事,听说是长一岁就猛刻一刀,不知为什么,不过我觉得这种古老的计数方法还真是别出心裁。

丛林附近有些不知名的村庄,我只在每个清晨和黄昏读一遍它们,从来没去拜访过。每次看到升起的炊烟直直冲向天空我就开始担心,担心这些村子太轻会被炊烟带着起飞,像热气球一样飘走,那样我就再见不到它们了。所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房子都还在,而且不知什么时候林子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条铁路,附近的孩子们被吸引而来。


“看,这是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最先来的是两个小姑娘,她们手挽着手蹦蹦跳跳而来,对着轨道,满脸疑惑。

“我知道,这个叫铁轨,上面可以跑一种长长的车。”是个男孩,一副很神气的样子,“我爸爸告诉我的。”

“那不叫长长的车,叫火车。上面能坐很多很多人的。”一个胖胖的男孩,他显然知道的更多。

“那你知道是谁建了这条铁路吗?车上那些人都从哪里来,火车又把他们送哪去了?”前一个男孩略带挑衅地问到,这时又来了好几个孩子,大家都等着胖男孩回答。

“是一些外地人吧,一些我们没见过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建这条路?'

没有人接着回答,片刻的宁静立即被空气充满。

“问问他吧,他可能知道。”一个孩子发现了一张不熟悉布满尘垢的脸,我很快被所有的孩子盯上了。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一片树叶,从我眼前慢慢飘下,寂静无声地落到了地面。我正想着怎么回答他们,“或许他也不知道,他也是个孩子。”


“我是个孩子?这不可能,虽然我不知道我的年龄,但我绝不是孩子。”我争辩道。


“不,你就是个孩子,和我们一样。”孩子的态度坚决肯定,我只好作罢。但我还是想告诉他们我知道的比他们多,“我不知道这条路是谁建的,干什么用的,但我从来没有看到有火车从这里经过。”



《平行世界》摄影 | 石花


“他在撒谎,我听说火车就是将人们带向现代文明的工具,他肯定不想我们知道火车曾经从这里,因为他就是个野蛮人,一辈子住在树林里。”


“对,我们要等待一列火车来,带我们去远处,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他们高声说着,像是对我回答的抗议。我无心跟一群孩子争辩,独自走开了。黄昏慢慢接近树林,然后一把蒙住它的眼,这一天就算完了。


以后的时间这群孩子都会来树林,听他们说一定要等到火车,带他们去一个文明的世界。我曾多次相劝他们放弃这个想法,因为谁都不确定火车会将他们带向何处。再说我也从没在这条莫名其妙的路上看见驶过一辆火车。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他们一天天来,但还是没等来一列车。我想对他们说大多数的等待都是徒劳的,这就像等待命运有所改变一样,但他们越来越倔强。有一天傍晚竟然带来了蜡烛,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今晚会有火车来。但到了很晚还是没盼来那一声久违的汽笛,有些孩子等不及回去了。留下来的孩子点起了蜡烛,很多蛾子飞来围着光打转,有表演过火者嗤的一声变为黑烟。我突然觉得这也是一生,生命可以如此简单,那为何要让孩子们再此等待,为何我要留在一片丛林里过没有日子的生活。正这样想着,突然树林开始震动,两只大灯探视着,照亮了整片丛林,是的,真的有火车驶来了。


“来吧,孩子们,跟我去旅行。”我拦下了火车,我们就这样踏上了一场未命名的旅行,火车启动,驶过风头。


后来有人说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列车,也不存在我们,不知是真是假。



编辑|S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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