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番辛酸过往

  [吉林]刘吴瑛

  窗外细雨霏霏，朋友们围坐炉前烤串。赫明双手抖动着，来回翻转。炭火烧得通红，肉串嗞嗞作响，香气四溢，笑语欢声。“您这烤串的手法很专业啊?”有人惊奇。

  赫明呵呵一笑，“年轻时，我正儿八经烤过两年多的肉串呢！”赫明是本城知名英语培训机构的校长，温文尔雅。他曾感慨，英语改变了他的气质。

  “那时，我晚上烤肉串赚钱，白天换上干净的衣服去学英语……”众人啧啧称赞。成功人士，大都有着励志又传奇的经历嘛！

  “我还蹬过一段时间三轮车，白天蹬三轮，晚上换了干净的衣服去夜校学英语……”有人将信将疑。我与赫明是同乡，知他所言非虚。赫明家境贫寒，母亲去世早，他初中未毕业即辍学，先是去深山里当伐木工，又自己加工洗衣粉上门售卖……受尽白眼，吃尽苦头。

  “从少年时，我就着了魔似的喜欢英语，无论干什么活，我都坚持学习。参加了自学考试，还去省城当旁听生……”

  肉串烤得金黄诱人，赫明分给大家，然后自己拿起一串，慢慢咀嚼。“28岁那年，我开了第一个英语培训班，只招来12名学生。但我开心极了，其中有个女孩叫晓芸，我发疯似的爱上了她。”“哇，爱情的力量！”有人鼓掌，气氛热烈起来。“那时，我是真正的穷小子，一无所有。于是掏心掏肺，把那一番辛酸过往说给她听……”“你，太傻了。”有人摇头。

  赫明瞅瞅他，点头说：“是啊，她，离开了我。”停顿一会儿，赫明解释，“我想，是吓着了她。”众人纷纷称是。

  “两年后，我还是穷小子一枚，又把那一番辛酸过往讲给另外一个女孩子听。”“怎么又干傻事儿？”有人讪笑。“她嫁给了我，就是你们嫂子，我们很幸福。”赫明脸上洋溢着笑意。“好、好、好……”众人大声赞着，纷纷举杯。赫明也举杯，开怀畅饮。

  没想到，赫明继续说：“我的第一个培训班，是先试听后交钱。这个班开了一个月就夭折了，房租、广告、教材，各种费用，赔了不少钱……但是，我也收到了200元。”

  “谁给的？”有人小声问。

  “晓芸。”赫明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