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军训

    插图 行者李伟

    单位组织封闭式夏训，内容以军事化管理和政治思想教育为主，白天军训，晚上上课，目的是借此增强单位凝聚力和员工素质。第一天军训，站军姿的时候总有人说话，齐步走的时候总有人掉队。很快又到周末，有人跟领队请假回家看孩子。军训之前是立有章程的，全封闭训练不可以缺席请假。我们领队是个忠厚人，虽说有许多规矩摆那儿呢，可二十大板对谁也拍不下去。他思来想去，最后临时出台一个新政策，想娃的可以把娃接来，白天陪同训练。

    这一招挺新鲜，一时间，尤其是娃妈妈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在那儿算计孩子的周末时间。训练间隙，就有几个人已经电话搞定了。娃来的第一次集合会上，新规则面世了，每迟到一分钟罚站军姿五分钟，每多一分钟按照标准往上加，其他各种违章均有不同程度的惩罚。这不，刚开始就抓了个典型。周六上午，以慢性子著称的和和娘迟到两分钟被抓到了，被罚站军姿。和和的小脸憋得通红，跟自己犯错了一样，陪着他娘一起罚站。事后和和娘懊恼得什么似的，一直到吃晚饭还在自责，要是不换那件衬衣，要是快点儿洗漱，要是不紧鞋带儿……得！慢性子变祥林嫂了。

    以前我们的军训是这样的，向左转向右转的时候，至少会有一个倒霉蛋转反了，然后一群人笑，教官此刻必定会说：不许出声！有娃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时常掉链子转错的老几位突然脑袋被拧了弦一样，转得倍儿准确，从头到尾没人笑。就连那个齐步走永远是同手同脚的“大迷糊”兜兜也像开了窍似的，第一次迈左脚甩起了右臂。后来他偶尔还会犯，但是笑声几乎控制在萌芽状态，刚发出来丁点笑就是急刹车。向后转的时候，几个娃明明在身后，大人的后脑勺都跟长了眼似的，能感觉到有几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呢，摆臂转身姿势倍儿利落，跟教官的姿势几乎无差。

    周日早晨，有几个大点的孩子来得早，赶上了我们的晨跑。这次教官给我们加练，跑1200米，就是围着操场跑三圈。教官和几个孩子在内圈跑，均匀地分布在我们的队伍内侧。跑步的时候只听到教官的哨子声、口令声以及我们脚步的踢踏声，“一二一”很有节奏。也没有人聊天嘻哈了，也没有人掉队了，都跟训练有素的老兵似的。想想前几天晨练才跑400米，队伍首尾差距能有百十米远，拖沓懒散就不说了，教官喊破了喉咙，我们的队伍里还有人在说笑。前后一比较，什么叫士别三日？傲骄了有没有？

    这两天我们不断得到教官的表扬，领队在一边开心地偷笑。政治教官上晚课时说，听说大家这两天比前几天的表现好太多了，都知道为什么吗？

    咳咳，这就别说了吧，不让人惭愧嘛。娃在的时候就像立了一面镜子，谁不想做个好榜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