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老情歌

◎ 苏格 （深圳·公司职员）

外出办事，回去的时候凑巧计程车交接班的点，无奈只能坐公交车回去。下午5点的公交车很空落，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和老人，大家闲散悠游地靠在椅子上，不做什么，只是舒适安静地呆坐着，放松紧绷一天的情绪。收音机又或者是光盘里在播放着《哭砂》“风吹来的沙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熟悉的旋律在车厢里回旋，很多时候觉得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静坐发呆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其实在公交车里安静地听这些老歌也有类似的享受，只差手中一杯咖啡而已。

如果你有认真注意的话，深圳的一些公交车上，司机大哥会在车上播放一些老情歌，老到你必须在一些特定的音乐节目才能再听到这些耳熟能详的老歌，老到你都怀疑自己明明才30来岁，怎么会哼唱这些旋律，仔细一想，原来是小时候爸爸的黑胶片唱片机里经常会播放的歌曲，日子浸染久了，这些音乐已经刻进了生命里，再听，仍然动情。

2009年的深圳，地铁还没全面铺开，每天早上都铆足了劲去挤公车，车上人潮拥挤，味道各异，时刻绷紧的弦如果遇上爱音乐的司机，那么注意力可以稍微转移到哼唱的歌词上，忘却当下所处的窘迫挤逼的环境，只觉得周围的说话声、移动的步伐都是跳跃活气的；倘若只有纯粹播放站台的广播，那么你会觉得空气是沉闷凝滞的，一到站台便迫不及待往下跳跃，想逃离那份沉闷。2005年的广州，每天去报社实习的公车上，便是这种想让人逃离的气氛，当然有时候被挤得像一张饼贴在玻璃门上，或是防着贴身而站的邻人，因为那有可能是小偷，无暇去感受氛围。

乘客只有三三两两的时候，年轻的司机会兴奋地大声随着音乐歌唱，年轻的活力一瞬间在这个小车厢里迸发出来，你能感受到他吼唱时的激情和振奋，唱着时笑笑的脸很是生动活泼，如果凑巧遇见好的声音是一种享受，这时你会觉得把单调的旅程唱出一种诗意的享受也是一份技能。而年纪稍大一点的司机则更为内敛，安静地听着歌开着车，间或和售票员交谈，很难判断他到底是喜欢歌还是不喜欢。

夜晚的公交车是情感宣泄的很好地方，地铁太亮白了，稍微一滴泪都引起各方的侧目骚动，公交车则不。坐在靠窗的位置，昏昏暗暗的车厢里，听着忧伤的情感，让堆积已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城市的霓虹灯随着晃动的车厢在你的脸上划过，眼泪安静地流下来，只要把头偏向窗外便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失态，阴暗交替时，佯装不经意轻拭泪水，一回头又是一张明媚的脸。一段路走完，十几首老歌也播放完了，心情也舒坦了。那是自己生活过得最艰涩和难过的时候，而公车上的老歌却奇妙的安慰了我。

如今的出行交通更多的是地铁，公交车的岁月已经离去好久，如今偶尔一坐，不免感叹，情感还是老的好，时光却是新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