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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心态自我定位会向上转变

    对于中国民众来说,在可见的未来超过美国成为定局之后,会有一种 “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的心理,看待经济增长会更为淡定。这种心态的变化值得关注。

    未来10年,中国整体对于增长的心态更为淡定

    以前追求8%经济增长率的一个说法是,就业需要,一个百分点相当于几百万的新增就业。但这个逻辑后来不成立了,情况比较复杂,增长率下行,但就业情况相对仍较好。以后民众可能会更关注一些具体的事,如收入增长、环境保护、社会和谐、法制公平,对于GDP总量和增长率不那么追求了。因为高也高不上去,低也不会太低,但超过美国不是问题。

    靠增长靠发展解决问题,是过去的成功经验。所以包括政府在内,各方面对经济增长率还是很看重,如前几年陆续出来保8、保7等字眼。未来10年,中国整体对于增长的心态更为淡定之后,应该对经济波动更为自然地接受。低就低点,别的国家还更低呢。条件好的时候,再做高点。中国社会耐受力相对较好,增长这么多年,成果是不错的,出现一些小问题也属正常。

    经济总量达到世界第一,世界看中国会是另一种眼光。中国会有各种问题,自己也承认,就像美国也有各种问题,多半比中国严重。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中国与美国那个级别的问题,对其它国家来说,综合国力总是压倒性优势。有这种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大国心态会明显上升,看待各种问题会从容淡定得多。

    每个人对自己的社会定位,也会有新的调整

    除了国家层面的“心态”变化,每个人对自己的社会定位,也会有新的调整。变动最大的可能是农民工人群体。

    大约10年前开始有了“民工荒”的消息。当时的专家解读是,中国进入“刘易斯拐点”,农村转移出来的劳动力差不多了,人力资源供给不再是无穷尽。之后几年,农民工工资迅速上涨,部分行业涨了两三倍不等,有的行业甚至超过了一些城市白领。

    这个事的意义很大。创造就业一直是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农民工工资上涨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的整体心态。之前太不正常,做那么辛苦的事,收入极低。

    某些唱衰者认为,低收入、低保障的农民工是中国最大的“竞争优势”。这没有道理。实际上,农民工薪资大幅上涨以后,事实是中国的产业竞争力继续提升,国际贸易份额继续扩大。技术水平、产业链、基础设施、民众教育、政府能力等方面压倒性的优势已经足够说明。

    真正的拐点,是新一代农民工的自我定位带来的。相对上一辈农民工来说,他们受教育时间长,信息渠道多,不接受上一代农民工的生存状态。在劳资博弈中,这种心态很容易就取得了胜利。在此过程中,有一些观点认为《劳动法》太严了,工资上涨太快,竞争优势没有了,产业转移走了,中国经济要崩溃。这种观点是不符合时代潮流的,既不符合经济规律,也看低了中国劳动者,本质是把中国劳动者定位成一个低级打工者,连发展经济是为了改善人民生活的基本目的都忘了。

    从国家整体来说,国民心态有很大向上定位的空间

    国民的自我定位,对一个国家的整体经济,影响是非常大的。   

    过去10多年发展由于太快,中国的国民心态大幅落后于经济实力。农民工心态的迅速转变是因为对比实在太大,经济成长这么多,农民工待遇再不上来就不像话。从国家整体来说,国民心态有很大向上定位的空间。

    如果去发达地区问一些90后、00后,因为从小生活条件就不差,所以他们不觉得中国科技落后,认为中国是和美英德日一个级别的科技强国。这其实才是客观的国民心态,并非自高自大。反而是很多年纪大的人,自我贬低倾向非常严重,一开口就是“中国人不会创新”。

    中国不少民众一方面用发达国家的标准要求中国,另一方面自己又摆脱不了落后国家的国民心态,这很不协调。这并非无关紧要的心理活动,而是会对经济活动产生实质影响的。最重要的影响,是对人的价值的评估,包括对自身价值的评估。心理学的“皮格马利翁效应”说,人会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人。国家也是如此。

    外国人跑到中国来,就开个高薪;自己人就开低薪,能力多半还高些,这没有道理。如果自我认同够高,就会一视同仁。自身认同低,对经济活动的要求就低,伪劣产品就生产出来了,市场还觉得中国只能这样。

    心态的剧烈转变一方面是因为发展在持续,更重要的可能还是人的世代更替

    接下来的10年,国民心态自我定位会有一个剧烈的转变。经济增长率下降或者一时的经济困难,都不会影响这个转变。心态的剧烈转变,一方面是因为发展在持续,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可能还是人的世代更替。一代人和一代人的心态差别是非常大的。思想转变慢的老一辈,影响力逐渐减小,新新人类走上舞台。

    整个社会,整个经济体系,都要去适应这种心态转变。可能有些人会说,低级产业转移到别的国家去了,竞争力下降,大势不好。可是说这话的人,准备让自己的下一代继续干这些低级产业么?如果不是,别人的下一代凭什么就要去做?

    对于发展经济,特别是像中国这样生产力很强大的国家来说,需求其实是最重要的。最大的需求不是靠别的国家,而是来自自我定位转变。认定自己科技落后,自我定位成一个落后国家,没有决心,机会来了也不敢拼搏,这就很难成功。

    10年后,预计中国的国民自我定位会初步形成共识,要成为先进国家,像先进国家的国民一样生活,有一些具体的目标,为之努力。这不是远大理想,不是宣传,而是一种普通民众都有的生活态度,这就是中国梦。

    这种自我定位非常重要。韩国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上世纪70年代韩国下定了决心,要把一些高端产业做好,整个国家就为之付出极大的努力。这种精神是值得敬佩的。

    中国人在世界上属于比较勤奋努力的,如果有了正确的发展方向,齐心合力为之努力,实现一个高标准的全民生活水平完全是可以的。整个国家国民心态向上转变,其影响力自然会散发出去,对全社会产生巨大的心理效应。不想转变的人,也会被自然地拖进来。这个巨大的力量,刚刚开始展现,未来10年会更加明显。

    (作者为科技与战略风云学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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