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看表

    插图：树瑶

    姜书英

    1956年6月，我初中毕业考试。校方强调，用这次毕业成绩选拔出不参加中考直升高中的保送生。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既兴奋又紧张，人人对这次考试倍加重视。

    考场如战场，合理掌控时间相当重要。那时家家生活都困难，我家除了姐姐给学生上课用的一只手表外，就没有手表了。读高二的哥哥说他初中毕业考试用的是母亲给小外孙女喂奶看钟点的小座钟。对！我也用它。

    第一门考试是数学。我进考场坐定后，从书包里掏出小座钟放在书桌上。我的左右邻座及后排同学看了小座钟都表示惊喜。我们这一片就算都能看时间了。

    考场铃声响过，人人都聚精会神地答题，时不时扫一眼小座钟。考场一片静寂。突然，我听到有人说：“你怎么不把你家大挂钟带来呀？”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引起了考场的骚动。一头雾水的我不知这话是冲谁说的。等我从专心答卷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才明白是数学老师巡视考场。他站在我书桌旁，两眼直盯着小座钟。可能是觉得这事儿太稀奇，才说出这句玩笑话。我怕打扰其他同学考试，小声说：“我家没有大挂钟。要是有，我早带来放在教室前面了。”

    六十年过去了，如今，我只要看到手表就想起昔日的报时功臣——小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