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和我一样的现代人来说,农历就像农村的土地一样遥远,偶尔瞥一眼发现,冬月就是这几天开始,对这个月份感到有些茫然。
今年好像闰六月,冬月似乎比往常稍微晚一点,是以明年正月也到了公历2月份。农历总是捉摸不定,倒是每年冬至的时间都差不多,名气也比冬月大好多。今年也很快就要到大家讨论冬至到底是吃饺子还是牛羊肉还是汤圆还是馄饨的时候了。
小时候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烧煤炉,大家都以煤炉为家庭中心,围坐烤火,倒是延续着人类学会利用火之后的悠久传统,颇有原始社会遗风。古代人在这个时间也以取暖为第一要务,《开元遗事》里说巨豪王元宝“冬月大雪之际,令仆夫扫雪为径,躬立坊前,迎揖賔客,具酒炙宴乐,为暖寒、送腊粥”。这种场面听上去都觉得很不错,不但有酒喝,还有烧烤吃,吃完还能喝粥。《天宝遗事》里的申王感觉就好像缺燃料费用:“每冬月苦寒之际,令宫女密围于坐侧,以御寒气谓之妓围”,也可能他追求的就是香艳效果,不然可能并不如多养一些猫狗,被那些毛茸茸的动物簇拥着感觉无论如何都比拿女生们来挡风要更暖和。
日本的被炉似乎也是担当着以前的火塘的功能,这几年好像南方无暖气区的朋友们颇有几家购买被炉的。听他们描述起来,暖烘烘的被炉就像一个睡眠黑洞,人们很容易就会被俘获,等到意识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很久。被炉上通常也会放上一些食物,冬天的橘子,还有各种鱼干感觉似乎都很搭,咀嚼这种动作大概也有利于保持头脑的清醒。
冬月里还有霜打过的蔬菜,白菜萝卜乌塌菜黄心菜,十字花科的植物们经过了低温的考验,纷纷绽放出自己最甜的味道。小时候一到冬天,家里的火炉就经常会煮一锅全素的白菜薹,菜当然要走重口味风,在水豆豉糊辣椒面蘸水里打个滚再吃,但是汤就要喝原味,有其他季节难以企及的清甜。就算不用这么纯粹的吃法,霜打过的菜加一点点猪油,几片蒜炒出来都有动人的美好。用“舌尖”体来说的话,这大概也算大自然在天寒地冻的时节给人们的馈赠了。
至于腊肉,进了冬月也可以开始动手熏起来了。西南地区的冬天里,空气里时不时就会飘过松柏枝、橘子皮、锯末产生的烟味,如果再看到架起来的大汽油桶,那这家人一定是在熏腊肉香肠无疑了。如此慢慢熏制再吊起来风干,到腊月和正月里就有浸润了植物烟气的肉吃。公公婆婆家尤其热爱熏制各种肉类,猪身上每个零件都可以拿来熏一熏,前几天刚刚吃完了他们上个冬天做的最后一根猪尾巴。这几天又有朋友投喂了她在四川的妈妈新做的腊肉,惊觉这一年就这么吃着吃着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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