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是一种生活方式

     ◎ 爱斐儿 （北京）

虽然天生杂食，但是越来越偏向素食。这倒不是因为受什么主义的影响，而是觉得自己理性生活得太久了，越来越需要听听内心的声音，包括你想吃什么，心也会用食欲来告诉你。

我对素食的偏爱，也来自身体自己的选择，有时偶尔食点油腻厚味，肠胃会觉得不适，若连续几天食用粗茶淡饭，肠胃就觉得轻松安适。我想，几十年的酸甜苦辣品味下来，肠胃也已经找到了最与之匹配的食物，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刻意打破它们之间形成的平衡与默契。

可能我天然就不是口腹之欲很强的人，又不愿花很多时间精力在采买烹饪上面，久而久之，味觉仿佛也退回到最简单的生存需要的层面。

我觉得人到底还是要遵从自然吧。不刻意，不强求，即使是馒头、小米、青菜、豆腐，最家常的才是尘世烟火之本，温良、谦恭、也最为平易，如能在这平常的食物中吃出大地的芳香、岁月的甜蜜、收获的幸福，也不枉花费时间、功夫去做、去品尝这顿美食。

对素食的喜爱，如果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对植物花草天生的喜爱。这些年，因为写作草药系列散文诗，我对花草的了解格外多一些。有时候，被香草花阵拖回浩大的回忆里，便跟了那咯咯笑的香气返回田野，返回蜜蜂蝴蝶乱人眼的花海，当作为蔬菜的它们出现在餐桌上时，我觉得与这些花草蔬菜之间又多了一次互相体认。我曾经歌咏它们，如今它们又成为我饮食的一部分，继而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然后，又从我的舌尖变成词语说出我对它们的热爱与感恩，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轮回，也是人与有灵万物最自然的合成一味吧。

其实，我应该算是味觉适应能力比较强的人，有时面对色彩鲜艳的反季节蔬菜，也会心动尝试，终不似家常所食时令蔬菜带给味蕾那般亲切的感受。又因素来喜静，极不愿去嘈杂环境中就餐，更多时候，宁可一人粗茶淡饭，也不愿去奢华殿堂去享用珍馐美味。

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知道时间和精力该省就省，在自己认为不应该花费时间的地方花费时间，觉得是一种巨大的浪费，内心会感觉局促不安。有时候，我开玩笑说自己是个生活成本很低的人，了解我的人会说恰恰相反，能拥有自己可选择的时间空间才是最奢侈的事。《道德经》说：“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即是说要抱道守真，怡养生命的真元，使之不为物欲所诱惑，不为私心杂念所困扰，即所谓的返璞归真是也。

身边有几位天生素食的亲友，身体康建，性情也平和，我不会牵强附会说这是吃素的原因，但可以肯定，他们的身体之接受素食，一定携有天生的密码，只有食素，身体才会达成某种和谐平衡的状态。

对于任何一种食物，既然是天地所赐，就该好好珍惜，好好享用，所摄足够维持身体需要即可，无论食肉还是食素，自然而然就好，不可养饕餮好食的习惯。素食对我来说，也只是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