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帝死前,托司马懿与大将军曹爽共同辅政。齐王曹芳继位,司马懿先任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不久受到曹爽排挤,转为没有实权的太傅。
此后,以他俩为代表的两派势力彼此防范,明争暗斗,到嘉平元年(249)正月,司马懿突然发动高平陵政变,杀曹爽及其党羽,司马氏集团才占了上风,控制了朝政。此后十余年,司马懿及其子司马师、司马昭先后任宰相,掌握中央禁军,把魏帝当成傀儡,军国大事概由自己决断。尤其是在司马昭“辅政”时期,他日与亲信党徒谋划篡位,竟到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
就在这权势如日中天之际,他不禁要思索,曹魏为什么会衰落?司马氏是如何兴盛起来的?他得出的结论是:曹魏没让宗室皇亲出镇各地,缺少拱卫中央政权的屏藩,当外姓人篡国夺权时,没有可以用来保卫国家的可靠力量。
有鉴于此,司马昭开始酝酿分封制,以防司马氏已有的权势遭到异姓人侵夺时无人奋起抗争。他让心腹裴秀拟定分封制度,并于咸熙元年(264)颁布,名为“五等爵”制。
所谓五等爵,即公、侯、伯、子、男。其食邑等级,郡公二万户,县公一千八百户,以下大国侯、次国侯、大国伯、次国伯、大国子、次国子、男等各个级别依次减二百户,至男爵食邑四百户。当时,司马昭的支持者自骑督以上皆有爵位,受封者达六百多人。
咸熙二年,司马昭病死,子司马炎继其王位,并在这一年代魏称帝,建立晋朝。
为了与帝王之仪相符,司马炎在原来的五等爵之上增加了王爵,使爵位变成了六个等级。诸王除被降为陈留王的曹奂是异姓外,其余均是司马氏宗室成员,当时共二十七人。司马炎把他们当作拱卫中央、控制天下的支柱。宗室成员封公、侯的也不少。异姓功臣爵位最高的为公爵,如石苞、贾充、裴秀等十一人均封为公。
食邑二万户的大国置上、中、下三军,有兵五千人;食邑一万户的次国置上、下二军,有兵三千人;食邑五千户的小国置一军,兵一千五百人。甚至诸王入京任朝官,也有自己的私兵。
汝南王司马亮被武帝召人朝,任侍中、抚军大将军等要职,不仅统领了中央禁军中的冠军营、步兵营、射声营、长水营等,而且配置了五百步兵、一百骑兵的私人卫队。这种情况在后来有了进一步发展,任京职的诸王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私人武装。
高密文献王司马泰在外戚杨骏被诛后,任侍中,不仅掌管了杨骏原来的卫兵(步兵三千、骑兵一千),而且朝廷准许他拥有二下五百人的步兵和五百人的骑兵作为私人武装,经他一再辞让,才减为一千步兵、一百骑兵。
任公、侯的人既有宗室稍疏远些的成员,也有异姓功臣,但与诸王相比,他们的权势小得多。他们中的某些人也拥有私人武装,但人数甚少,仅一军,一千人。至于公、侯以下的伯、子、男诸等级则更受限制,无权置军队。
宗室诸王的下属职官及封国内各县县令、县长,均由他们自己选拔,不须中央指派。齐王司马攸出于维护中央集权的考虑,曾建议暂缓实施藩王白选封地内长吏的规定,以免藩王权力膨胀,武帝没有采纳。
宗室诸王在自己封国内虽然拥有这般权势,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威胁中央集权,因为当时王国最大者不过拥兵五千,单靠几千兵力图谋不轨是成不了气候。
真正使诸王得以为所欲为的原因,还在于晋武帝让他们担任朝廷要职,或在朝中典掌禁军,或在地方军事要地出任都督,从而一个个成为对朝政具有举足轻重作用的人物。
如安平王司马孚是武帝叔祖父,被授予太宰、大都督中外诸军事之职,位高权重;义阳成王司马望,任典掌禁军的中领军;下邳王司马晃初为南中郎将,泰始九年(273)改任使持节、都督宁益二州诸军事、益州刺史,都督兼刺史,这意味着益州的军事和民政大权全在他一人手中了。彭城王司马权任北中郎将,都督邺城守诸军事。陇西王司马泰任游击将军,出任兖州刺史。扶风郡王司马亮持节、都督关中雍凉诸军事。
正如《晋书·八王传序》所说:“受封的同姓王公外出则持符节代表天子发号施令,荣任都督、州牧之职;入朝则踏进中枢要地,居宰臣之位。”
可见晋武帝把维护国家的稳定、巩固司马氏“家天下”统治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宗室诸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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