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一切，皆为序章”

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0年第15期

@文／斯程

最近的热播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闲暇间看了一些，“过往一切，皆为序章”。是的，年近30的我，和这个节目的初心产生了某种共鸣，越发咂摸出年岁的好处，愈发觉得30岁的我并不比20岁差，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有了另一种静默无声的力量。

这个过程，是与过去的自己渐行渐远的一场无法回头的别离。

而这种别离，是成长中不断发生的。青春期降临时，我们开始默默关注起自己美不美，或是同桌的男生帅不帅，进入自我意识溢出的青春时光，宣告与无意识的“蒙昧”童年期告别。这段日子通常被称为“最美好的时光”，会在我们走出校园、步入社会后悄然离开，这样的离别，一点声音也没有。

离开象牙塔的生活就像长痘，旧处的皮肤变得脆性易激惹，要经过愈合、蜕皮和长期保护才能复原。人也一样，每一次现实的打磨，都要“掉一层皮”才算。

我已经“掉过很多层皮”了，有的无声无息，后知后觉，来不及道别；有的够深够痛，阵势颇大，没机会装聋作哑，只得忍痛挥手，送过去的自己踏上没有归途的离别。

告别“过去式”，是一场漫长的修行。

所谓“过去式”，可以理解为人的自我，不过在实际语境里，暗含略贬的意思，譬如经常用来说一个人“过去式”过剩，相当于中文说的自大自负。可谁没有自大自负过呢？这似乎是年轻人的专利。哪个年轻人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不是“过去式”满满，对未来要大展宏图跃跃欲试？

然后呢？接下来就是与过去告别，这种告别是漫长的、全方位的。也许是进入职场，发现周围的人都很优秀，而且还非常努力。人与人在天分、自我要求、能力上的差异显露出来，来自同辈的压力逐渐削弱着顽固且良好的自我认知。

比如第一次被主编改稿子，删改的符号多到触目惊心；第一次被要求写方案，半周写出来的方案被批得体无完肤；第一次与人谈合作，表面一切顺利却迟迟难以执行，看不透关键问题出在哪里；第一次跨部门多人协作，费时费力却效率低下，心情受损……

很多个第一次，很多个来自现实的打击，由不得你闭上眼睛，不得不审视自己，怀疑自己也许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最近与好友吃饭，曾经是校园风云人物的他情绪低落，也正处于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怀疑，校园里所谓的“不普通”和“优秀”是不是一种未经检验的虚妄？

我无法回答，也许生活的淬炼就是如此，如同一场长跑，不同阶段，每个人有不同的位置与进度。

职场的挑战之外，还有感情生活。长大后的我慢慢发现，生活不是艺术品，“爱人就在转角，爱情一定永恒”这种故事多半不会发生。

现实更多的是世俗与人心。每个成年人，都该学会适时“放手”。

以前，我以为坚持是最难的，现在我明白，放弃才是最难的。这是一个人的战争，是与“欲望”“期待”“自我”的拉锯战。

做一个“固执”的人，比自我反省、自我革新、接受在痛苦中进化轻松得多。

与自我告别，是大多数人都要经历的必修课，期间少不了挫败和泪水。但“长大的人跟小朋友不一样，你哭了之后，事情还是那样，它不会变得更好，你还得自个儿去解决。哭会把人带入更深的忧郁，但是，你只要让自己好像一直开心，就感觉生活真的会明媚起来。”

也许，等经历过无数次与“过去式”的告别，我们会焕发出经过审视、考验的自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新生和成长吧。

监制：皮钧

终审：蔺玉红

审校：陈敏 刘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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