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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穴评话|哈佛诉讼案背后的故事:精英与大众的纷争,一场关于民主的种族歧视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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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裔告哈佛

10月1日,地方法官宣告哈佛诉讼案原告败诉,SFFA(Students for Fair Admission)以及亚裔群体并没有服气准备上诉,而哈佛则重申自己没有歧视亚裔,也会继续照顾少数族裔学生,鼓励他们被哈佛录取。

整个事件乍一看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反映了美国社会的现实。这个案件其实5年前就被提交上去了,当时爱德华·布鲁姆(Edward Blum),也就是SFFA的创始人,是想要借此消除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对大学录取制度的影响。而平权法案其实是大学、企业为了照顾少数族裔、弱势群体而制定的一项方针。

哈佛大学为了保持自己校园学生的多样性,会在选拔过程中给少数族裔的学生特殊照顾。

按理说这是对亚裔的优待,但是情况却并非如此,在招生过程中,亚裔学生通常不会被认为是少数族裔,或者说亚裔学生的配额是有限的,而内部夸张的竞争拉高了本身的录取要求,拉丁裔、非裔的学生则不然,反过来也就说,同等学术背景下,可能亚裔更不容易被招收进哈佛。由此才出现了SFFA联合亚裔学生团体上诉哈佛的一幕。

平权法案还公平吗?

这场案件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原告和被告双方都觉得自己是在反对种族歧视,SFFA这边觉得如果学校不再耿耿于怀学生的肤色和种族,自然大家都能凭借能力和努力进学校,为什么不同种族和肤色的人会被区别对待呢?

哈佛也很无辜,觉得如果单单从成绩来看,白人和亚裔会有相对大的优势,但是为了照顾不同种族的利益,维护学校的多样性,也应该需要招收非裔和拉丁裔的学生进入学校,由于历史问题,非裔和拉丁裔等少数族裔生活状况、学习状况可能相对于白种人和亚裔要差一些,对应要进哈佛他们付出的努力也更多一些,所以应当有所照顾和优待。

反过来说,如果光看成绩一视同仁的话,才是真正意义上断绝了非裔和拉丁裔的哈佛路,这才是真正的种族歧视。

如果我们单看双方的论证,会发现双方逻辑自洽,确实没有毛病,因为这在本质上不是错与对的问题,而是权益分配和认知上的偏差。

在杨照写的《以平等之名》中他论述了哈佛大学与清教徒的渊源,从英国流亡迁徙到美国的清教徒并非是一批无知的地痞流氓,恰恰相反,他们是自律度更高的宗教徒,他们自称自己的旅途是朝圣,他们认为无知是撒旦之门,而他们到美国的首要任务就是建立了学院。

由此剑桥学院成立,后来受了捐赠才改成哈佛学院,而且很快设立了神学教授职位。而这批早期构建美国民主的人同样也构建了哈佛大学的精神,那就是“民主”,即我所积累财富所作出的努力就是我的价值所在,因为这里没有贵族,早先也就没有爵位、头衔、财富、权力的传承。

所以如今的哈佛如此坚持平权法案,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学校的多样性,另一方面也意在认可非裔、拉丁裔学生的努力,它认定你们在相对艰苦的条件下学习达到的相对低的成就与那些拥有富足教育资源培养出来的孩子学习所达到的相对高的成就是一致的,也就是所谓的相对平等。

可以说平权法案在一开始确实是马丁路德金等人争取来的权益,原先由于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公司学校都拒绝接受非裔和女性,由此平权运动带来了平权法案,从此公司学校会有配额给少数族裔和弱势群体。

而现在的情况走向了两极分化,一方面是针对亚裔的配额是固定的,亚裔申请人数增加、普遍高分增加,那么录取还是那么点人,自然硬性的门槛就被拉高了。很多非裔和拉丁裔现在也有充足的条件接受教育,但是他们只要相对努力一些尽可以进顶级名校,而轮到白人进不去学校,而亚裔更要挤破脑袋才能在同样是亚裔的竞争者中胜出。

这就好比工人在快班组累死累活,一天也赚一个工分,而在慢班组优哉游哉,一天也是一个工分,最后做出来的成绩还根据工分平坦,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公平。

由此整个问题回来又成了杨照书中平等的问题: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平等?

特朗普政府在2018年的时候就取消了大学里的平权法案,认为奥巴马政府越权干涉学校的招生行为。和SFFA小组的认知一样,大学录取不能看种族和肤色,这类优待政策要取消,大家要拼就拼实力,例如学术背景、实践表现等等。

这其实就是很直接的精英政策:我只收成绩前5%的,或者只收考试榜首前几位,粗暴简单,只收取精英。

不过这也很容易断了那些学术能力不足的弱势群体,很有可能拉丁裔、非裔不能再用教育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最终也就是形成了种族分化,拥有教育资源的族群拥有更多的教育资源,而缺少教育资源的人渐渐失去更多的机会和教育资源,恐怕日后难免不同族群也会由于社会因素受到歧视。

一场精英与大众之间的博弈

最初在北美建立殖民地的英国清教徒都是精神上高度自律,宗教上高度同化的人,他们有自己的行事尊则,信奉自己动手创造财富,以不断努力来取悦上帝。

由此以单一指标为标准的社会准则是相对公平的,因为我们创造出来的财富取决于我们的努力程度,所以你积累多的财富是因为你更努力,而不是因为你分到的土地贫瘠。

然而有了少数族裔后,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由于历史遗留问题,非裔、亚裔、拉丁裔等等这些人成为美国人后他们没有资源,没有土地,更没有知识。如果他们在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大学顶级教育之外,那么他们将永远无缘顶级教育,久而久之就会有反抗意识。

反种族歧视运动推进了大学以及公司的平权法案,整个社会中精英不再掌握所有资源,少数族裔也有机会进入顶级高校,教育资源对不同种族雨露均沾,这对少数族裔来说诚然是幸事。

但是这也埋下了学校内部分裂的种子,毕竟大部分凭着出色表现进入精英大学的人不太愿意与后门户的打交道,由此精英与大众之间的战争又延续到了校内。

所以总的来说,哈佛诉讼案体现了美国社会在分配教育资源上的挣扎,依旧是一场精英与大众的博弈,只不过这次大众暂且告胜,但是谁又知道SFFA上诉后的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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