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009号征文
摄影：邱万喜
主播：自在花开
征文
-版式设计：湛蓝-
野外，一片葱茏。远处、近处，山脚、湖边、田畈，就连水库堤坝上都芳草萋萋。
嫩绿、浅绿、深绿，苍绿......翠色应有尽有，目不暇接。田野里，水稻、花生、芝麻、红薯等都正值少年，生机盎然。水沟、田坝、各种杂草和野花遍布，山林中枝繁叶茂，鸟声欢悦。竹林里，密密的翠竹叶随风乱摆，沙沙作响。
忽然一群麻雀从后院的梨树上呼啦啦飞离，一字排开地停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不知是我惊扰了它们，还是它们给了我惊喜，手撑三楼凉台栏杆上，望着它们，我不禁哑然失笑。不一会儿，斑鸠三三两两地光临梨树，大大方方地享受甘甜的梨果。看，那只颏和喉粉红色的正津津有味地啄食梨肉；那只肩羽红褐色的正左瞧瞧，右瞧瞧，似乎是还没有找到满意的目标，两只眼睛骨溜溜地转；两只腰背蓝灰的斑鸠成双成对地在枝头跳来跳去，它们悠然的身影在果子和树叶间时隐时现。小精灵！我在心里轻唤。
公公和婆婆总说一树的梨都是鸟儿吃，梨树也没什么用途，不如砍了栽香樟或者其它景观树。这么多年过去了，梨树都能在三楼的窗玻璃上映照自己健硕的模样，老人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忽然明白：大概没有比人鸟和谐共处更有意义的理由吧。
房子周围的田地不再种庄稼，为了图方便，基本用来种菜。菜园里，辣椒、茄子、西红柿、长势正旺，长豆角、四季豆、玉米、黄瓜、丝瓜、南瓜等都卯足劲，不甘示弱，熟了一茬又一茬。
人们都陆陆续续来打理各自的菜地，不一会儿，菜园渐渐热闹起来了。因多年不在家，也不知道哪块菜地谁家种，有的菜园的主人不在家，菜园就暂送乡邻使用。
着一身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正给茄子垄儿锄草，他耙几耙就俯下身，用手去捡耙起来的草，在耙柄上把草根部的泥土敲掉后扔到一边；戴着遮阳帽的女人，左手拎半塑料桶水，右手用一个红色水瓢正给辣椒浇水；穿一身花色绵绸的人正在摘豆角，紫豆角和绿豆角共处一垄，瘦瘦长长的身子，自然地从藤架上垂下来，像碧翠和紫翠的帘儿，细碎的浅紫色豆角花挂满了藤架；接宗伯伯用竹条给丝瓜补扦，碧绿的藤架上，大朵大朵的黄色花瓣太过招摇；没有藤架的南瓜和开白色花的大冬瓜，越过围墙伸到邻家绿豆的领地，仗着邻里的友好，毫无顾忌地蔓延开去。
“一天不来菜园像丢了东西似的。”水灵婶婶提着泔水桶子走向菜地，老远听到声音，人还未到，大家就知道是她。
月霞大妈从窗口探出半个身来接话：“大姐，你真勤快，你园里的菜长得特别好，长的长，圆的圆，连垄沟里都没有杂草，沟是沟，垄是垄，看得都舒服，可评得上方圆十里的标准菜园。”
从大妈那赞叹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四十多年的教学生涯，其种菜的技术应该不是很好。
“哈哈，要是有这种比赛也说不定噢。”水灵婶婶打趣。
“唉，现在手里婉转了，买肥料也容易，营养足了，菜也肯长。过去没钱买肥料，连稻子都不长，稻穗上都是秕谷。豆子也是，没有肥料的豆子干瘪瘪的，长不圆。现在的除草剂也好用，以前稗草特别多。”
五保户全叔双手交叉背在身后，看大家料理菜园、闲聊，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在水库坝上散步。穿迷彩服的男子冲着水库边喊：“全叔，你几时回家了？你的菜地，我都顺便帮你打理了，你看着想吃什么菜就摘什么菜，你没种绿豆，回头上我家带点回去煮粥。”
曾经也是庄稼好手的全叔，因年岁大了，病痛多，下地干活很是艰难，还经常住院治疗。
“多亏大侄子了，让我怎么感谢你呢。岁月不饶人呐，干活不得劲。搁以前像我这样的孤寡老人，晚年就得丢人现眼，受活罪。”全叔感叹：“时代不同了，乡亲们都像自家人这么关照我，我拖累你们了。”
“国家政策又好，免费让我们这些人住在医院里头看病、吃住。”
“我们也算是有福气，赶上了好时代。我年轻那会柴火严重短缺，都去七八上十里别村山里砍柴。我的腰就是那时担柴闪了，没钱治，也没功夫好好休养，这个疾患要带到棺材里去咯。”
“还要说，我们这木材缺乏，做屋要到山窝里去弄树，又没钱，硬是拿力气换来的树，落一身的伤。现在好了，建房子用钢筋水泥，一个电话直接送到家。”
......
大家隔着菜地大声地问好，随性地聊天。聊谁家的孩子在外面混得怎么样、谁家的孩子书读得好、谁谁昨晚打麻将输赢都在夸大其词地笑谈......唯独没有听到他们惯常讨论的庄稼长势情况，或许是因为他们都做了甩手老板。不过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惊奇地发现乡亲们聊天基本不说粗话，那些奇怪的外号也没有人叫，长一个辈份的人也会喊比自己晚一辈且岁数大的人为哥或姐，以示尊重。这是乡下人走向文明的标志。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条件好了，思想意识也跟着进步。镇上的邻里乡亲，互帮互助，其乐融融。
近年来，农业实行机械化，农人都以协商的方式转包给有机械的人耕种（也有些人留几分地种自己想种的农产品，如花生、绿豆等）。农田以另外一种方式重新归于集体生产模式。这样既节省了人工，更减轻了那些年纪大的农人的体力负担。
水田和旱地绝大部分承包给人做了，只有菜园各户自己亲自精心打理。乡村不曾改变的也许只有菜园了。夏季的菜园依然热闹，依然生机勃勃，菜地成了浓缩版的田野。
水库坝上一个穿一身军绿服装的人，扛着锄头，锄头上挂了一个非常显眼的绿色袋子，赶着一头水牛从水库坝上经过。估计袋子里装的是芝麻种子。咦，水牛？可能是从不是湖边的亲戚家借来耕地的吧？
水库下面的禾田里，白鹭时而觅食，时而东张西望，没有牛背可骑的日子会觉得孤单吧？从它轻轻地抬起长长的细脚，学孔雀优雅地踱着碎步来看，温馨的习惯最终也变成绿色的风从耳畔拂过。
思绪飘忽之际，一群乌鸦在邻居家的枣树上叽叽喳喳，扑棱棱地飞来飞去，毫无畏惧。心念：共享，共和。
想起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奶奶，看着飞来飞去的鸟儿满脸幸福地说：这个世道真好！吃这么多连名都叫不来的美味，东西都吃不完，园里的菜和树上的水果让鸟儿随便吃。这搁以前呐，人都饿得慌，鸟儿哪敢在人面前晃悠，早给拔毛烤了。更别说还有这么柔软的衣服穿，这么舒适的床睡，连墙壁都刷得这么白......
晨风悠悠，我的目光顺着铺天盖地的绿伸向碧波万顷的鄱阳湖，水天相接。水鸟或安然地悠游、嬉戏，或振翅翻飞。小鱼船儿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荡漾，鸬鹚钻出水面，渔夫伸长了竹篙迎上，装点着陶翁的梦。
摄影：邱万喜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009号作者：随性，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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