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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鄱专栏 | 胡迎春 | 那年夏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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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图:堆糖 / 文:胡迎春

版式设计: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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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蕊发现八角塘边的一棵柚子树,竟然开花了。

“这柚子树,夏天开花呀?”蕊蕊觉得不可思议。

蕊蕊的惊叹声,把阿敏的目光,从一池荷花,移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柚子树上。咦,真的咧。几朵小白花点缀在树梢,神奇夺目。

“我看看,我看看。”正蹲在池中踏石上撩浮萍的丽丽听闻,摇晃踩过踏石,迫不及待地冲至树下。

“小.....心。”还没等蕊蕊把心字说出,丽丽已经一把扯下了几枝树桠。许是用力过猛,树丫失去平衡,几朵白花悠悠地从树梢掉落下来。

“哈哈,原来是茉莉花。定是哪个淘气鬼,故意扔树上的。”丽丽捡起花朵笑骂道。

听说是茉莉花,阿敏凑上前来嗅,丽丽索性把茉莉插在她头上,唱到:“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丫。又白又香,人人夸。”

“你这个疯子。人人夸的茉莉花在那呢?”阿敏指了指蕊蕊。

此时,阳光从树叶间筛落下来,闪烁在蕊蕊白皙而又光洁的额头上。仰着脸,沐着光的蕊蕊,宛若一朵出尘的茉莉,淡雅,清丽的伫立在树下。

可是,这一切,蕊蕊浑然不知,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若周遭的一切声响都与之无关。她痴痴地望着那棵柚子树,心里暗暗想:

“这些个柚子树,栽在学院里,不让开花,也不结果,如果是个人,心里该多憋屈啊!”

“蕊蕊,想什么呢?出来玩,还一脸严肃?我可不管了,高考可把我憋坏了。这个假期,我要疯个够。”丽丽伸着懒腰,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马上又弹起,“哇,烫死我了”。

     正拨弄柳条的阿敏,见此,笑骂道:"你那是猴子屁股,烫不坏。”随即又想起来问:“诶,你们都填了哪里的志愿啊?”

“我反正填的都是外地的学校。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小城。你呢?”丽丽反问道。

“我能上哪?我填的都是本地的大学。离家近,开支小。还能帮衬父母干点活。我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妈就指望你干家务。”丽丽朝阿敏吐吐舌头,接着道:“你们说奇怪么?昨天,我碰到李勋,你们猜他填哪了?他竟然只填了这里,南方理工学院。学霸咧!凭他的实力,上个全国重点,肯定没问题。你们说,他是不是发挥失常了呀?”丽丽摇摇头,一脸的惋惜。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只是填了这学院。”蕊蕊淡淡地说。

“我们学院多美呀!是不是啊?小鱼儿。”蕊蕊俯身把手中的诱饵抛向池中。池中的鲤鱼,成群簇拥上来,有的还兴奋得把身子挺出水面,很是赞成的意思。微波一圈套一圈地扩展开来。柚子树和柳树的倒影,在波面微微示意,醉心荡漾。

“你也只填了这?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呀?”这下惊讶的不止丽丽了。估计听闻这消息的同学,老师都会惊讶的。要知道蕊蕊的成绩在全校可是数一数二的。

“难道你和李勋约好了?”丽丽心头泛起醋意。

“我才不跟他约呢。我是因为我……“蕊蕊故意拖长声调卖关子。

“你爸。”丽丽和阿敏异口同声地回答。蕊蕊的爸爸钟晖是这南方理工学院自动化系的主任。温文尔雅,一表人才。蕊蕊夸起她老爸来,一脸的得意。

大家正聊着,“蕊蕊,蕊蕊。”一个声音从友谊楼找寻而来。

“这么热的天,我说你去哪里了呢?原来躲这清闲,快,随我回家去。你爸正找你呢。” 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气喘吁吁地从林荫道过来。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蕊蕊虽然嘴上答应着,身子却依旧倚靠在栏杆上。中年妇女见此,只好无奈说:“那快点,别让你爸等急了”。

蕊蕊见她走远,才起身说:“我先走了,再约哈”。

“你妈?”常听蕊蕊说起她爸,很少提及她妈,她妈还是第一次见,故丽丽有此一问。

蕊蕊扯扯嘴角,点点头,袅袅婷婷地走了,望着蕊蕊的背影,丽丽自言自语:“这蕊蕊,跟她妈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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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出了八角塘,往右上一斜坡,斜坡两旁,栽种着枝叶繁茂的香樟。从香樟树中,穿行而上的蕊蕊,气质高雅,白衣飘飘,宛若一道风景,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左侧篮球场,几位正在打球的少年,眼神牵引着,一直追寻着蕊蕊,直到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身后,球场的嘘声和欢呼声,并没有影响到蕊蕊。她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她想,爸爸那么急地找她,有什么事呢?填志愿,没有跟他们商量吗?她心里开始有些忐忑,想好对策后,脚步便轻盈起来,只见她走过一排平房,径直往一栋六层的楼房走去。这是一座新建的三房二厅的教授楼,蕊蕊的家,就在三单元301室。蕊蕊一进家门,妈妈就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自制冰镇蜂蜜柚子茶:

“热了吧?喝瓶柚子茶,降降温。“蕊蕊看了看,示意先放桌上。”

“我爸呢?”

“在书房。”

蕊蕊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故意掐着嗓子问:

“钟教授,我可以进来吗?”

一个架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从一堆刊物中,抬起头来:

“来,来,别淘气,我找你有事。”

蕊蕊走近爸爸身边,伸出两只手臂,环住爸爸的脖子。嫩声嗲气地说:

“找我什么事呀?”

钟教授轻轻地把蕊蕊的手拿下,生气地问道:

“你老师打电话来,说你只填了南方理工学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蕊蕊低着头,噙着泪,半天才说道:“没怎么回事,我就想和爸腻在一起,跟爸好好学习。不可以吗?”

蕊蕊一副楚楚可怜的乖模样,一下子就击中了钟教授的软肋,他心一软,想好责问的话,都咽下了。他怜爱地摸着蕊蕊的头:

“你这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留在身边一辈子。让我伺候你到老。”蕊蕊把头伏在钟教授的肩上,仰脸说道。

钟教授把手叠在蕊蕊的手上,叹了口气:“女儿大了,迟早是要出嫁的。怎么可能留一辈子呢。你偶尔回来看看老爸老妈,我们就知足了。“

“我说一辈子就一辈子。”蕊蕊将脸埋在爸爸的肩头,扑簌簌落下两行眼泪。

“长不大的孩子。你该去外面见识见识了。你们老师说,志愿还没有上报,你还有修改的机会。”怕惹蕊蕊再伤心,爸爸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往外赶?”蕊蕊呜咽得更响了,好像有满腹委屈。

“快别这样,你妈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钟教授扯过桌上的纸巾,递给蕊蕊。

蕊蕊背过身,拭去泪水,偷笑着出了书房。 

不一会儿,晚饭就上桌了,除了香菇排骨,宁都三杯鸡,清蒸虾,凉拌宁都蕹,还有一个瓦罐盛着一道汤,开盖不见油花,绿的是上海青,白的是水豆腐,汤面飘着几颗枸杞。红红绿绿,煞是好看。蕊蕊舀了一小碗,“啧啧”称奇:“哇塞,太好喝了。”又添了一大碗。“清水豆腐汤,有这么好喝?”钟教授将信将疑地取一小勺放入口中。哇,味道是真好,说素净,又很醇厚,说醇厚吧,又觉得清爽。见多识广的钟教授,都不禁暗暗叫好,饭后又来了一碗,直到胃发出舒坦的欢呼,脸上的纹理也都活了起来。

“你这汤怎么做的?”钟教授有些好奇。

“你只管喝就好。做饭是女人的事。”蕊蕊妈淡淡一笑。

“我只是知道一下,经常在外面吃饭,还真没有喝到过这么纯粹,回甘的豆腐汤”。

“这汤,做起来倒不难,就是麻烦,必须起一大早,去七里镇乡下菜场,买那种刚取下来的上好排骨,然后去老表家挑那种吃稻谷的土鸡,回来时,到海产品市场买新鲜的大虾。笋和香菇,是家里现成的。这些东西统统放进瓦罐,一次加足水,慢火炖个三四个小时,不要放盐,不要放任何调料,中间也不要去揭盖。好了以后,把这些东西都捞出来。汤就清爽了。”蕊蕊妈一口气说完,怕钟教授觉得太过浪费,就补充道:“捞出来的东西,也别扔,另外做菜。你最近一直在外面调研,难得在家吃饭,蕊蕊又在长身体,没有营养可不行”。

“弄餐饭,来来去去这么麻烦?”钟教授听晕了。

“太耗时,费劲了,下次不要这么辛苦。”钟教授温和地说。

蕊蕊妈笑而不语,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钟教授跟进厨房:“快别捡拾了,出去走走吧。叫蕊蕊洗。她这么大了,也该学着做做家务。”

蕊蕊妈迟疑了片刻:“算了,还是你去吧。我把肉和韭菜剁了,明天早上包韭菜包子。”

钟教授摆摆手:“你啊!你啊!一天到晚就想着蕊蕊。你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钟教授回头又大声地对蕊蕊说:“蕊蕊,你也太不像话了,别躺沙发不动,你妈这么辛苦,你也该帮着点。”蕊蕊正沉浸在综艺节目中,猛然听到爸爸大声地说她,心里不悦,于是翘起小嘴,嘟囔道:

“我,我像画,都挂起来了。妈妈这么能干,还用得着我帮嘛?每次都故意这样。她是因为我不跟你出去的么?哼,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才不好意思和你一起出去的。”

“你说什么?这是一个女儿该说的话嘛。”蕊蕊的话虽然小声,但最后两句,钟教授却听得清楚,言词不禁严厉起来。

从小到大,蕊蕊哪里受到过这么大声地训斥,一股热血只往头顶冲:

“我说错了吗?你们一起出去散过步吗?背后,院里,哪个不议论,说一个清华大学毕业的教授,怎么就讨了个大字不识的打渔女。”

“越说越过分,太不懂事了,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钟教授气得赶蕊蕊走。

蕊蕊妈在厨房洗着碗,“哗哗”的水声,掩盖了说话声,她并没有听清蕊蕊的小声嘟囔。只是感觉外面在吵架,这是从未有过的,就从厨房里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刚好听到蕊蕊这话,心里一疼,一种悲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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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气走出家门的蕊蕊,盲目地在学院操场走了两圈,越走越觉得委屈,自己一门心思惦记着爸爸,可爸爸老站在妈妈这边。蕊蕊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妈妈划到了对立面。这种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估计蕊蕊自己也说不清。

“这孩子,越大越漂亮,长得一点也不像她妈。怕是......。”

蕊蕊是个敏感的孩子,周围人的态度,闪烁其词的言论,都让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这个想法常在脑海盘旋,她跟妈妈相处起来,就有了几分别扭。妈妈管她,她不舒服,妈妈对她太好,她也不舒服。甚至脑海里,还会涌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此时,这个念头正占据着她的心,让她越想越乱,非找个人倾诉不可。找谁呢?平时她也没什么朋友,从小到大,聊得来的,也就丽丽和阿敏。丽丽虽然活泼,有趣,但她心里藏不住事,且暗地里总是和蕊蕊比较。蕊蕊才不想她笑话自己呢。阿敏倒是个可靠的人,但她家里没有电话,怎么联系她呢?蕊蕊左思右想,决定凭着小时候去过的记忆,上阿敏家找她。

蕊蕊骑上自行车,凭着模糊的印象,七拐八拐,拐到中山路商品批发一条街,下了车。眼前砖木混合的古老骑楼,一长排,究竟哪家凌空的甬道下,会走出阿敏呢?蕊蕊在这些辉煌散去,苍老突显的骑楼前发了呆。夜色下,虽然家家户户甬道前,都有三三两两,喝茶打卦,或玩牌下棋的人。但蕊蕊心下羞怯,打不开嘴问,只好四下张望。

“你找谁?”一个出来倒水的中年妇女问道。

“我,我,我找邓敏。”正在思量的蕊蕊措手不及,有点结巴。

“哦,找小敏啊。”中年妇女回头朝楼里喊道:"小敏,有人找。“又笑嘻嘻地招呼:“坐吧,我是她妈。”小敏妈从铺子里拉出两条小板凳。

“蕊蕊,你怎么找这来了?”阿敏看见蕊蕊很是高兴。

“蕊蕊?难怪看着面熟,你是钟蕊吧?”阿敏妈盯着蕊蕊问道。

蕊蕊点点头:“嗯,阿姨好!”

“哇,长这么高,这么漂亮了。秀娥有福气咯,秀娥还好吧,哦,你妈还好吧?”阿敏妈自顾自说着,还带出了蕊蕊妈的名字,“你外公在河下打鱼,秀娥知道我喜欢吃鱼焖子,没少拎过来给我,那时,还真得了不少你妈的好处。”

"嗯。”蕊蕊尴尬地笑着。

“秀娥一个女娃子,什么也不懂,带大你可不容易哦。”阿敏妈突然冒出的话。让蕊蕊心头一愣,疑虑更添几分。

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阿敏妈,也没有观察到蕊蕊脸色的变化,或许她突然看到长大了的蕊蕊,心情过于激动的缘故吧。

“你比秀娥年轻时,还要好看。”阿敏妈端详着蕊蕊的脸,转身进了屋,“等,等,我找找,给你看张照片”。

“我妈又要开始回忆过去,忆苦思甜了。喝茶。”阿敏笑着打趣。端过来一杯茶,还拿出一张小茶几,上面摆着一碟红瓜子和炒花生。

宽敞的甬道上,不时有来往的熟人过来招呼,磕上一把瓜子,剥几粒花生。

“你来,找我有话吧,我们到城墙边走走。”阿敏见蕊蕊一直心神不定,猜测蕊蕊可能有心事。

“好”。

“妈,我和蕊蕊到河边去了。”看妈妈一时还没有出来,阿敏扯着嗓子,高声说道。

“来了,来了。”阿敏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黑白照片。

“过来,到这灯下来看,你妈年轻时,可精神了。”

 蕊蕊举着照片,凑到灯下,照片中,两个女子相拥而笑,笑得纯粹而灿烂。更高,更壮的那位,蕊蕊觉得眉眼有些似阿敏妈。那另一个呢?模样消瘦,五官明朗,目光炯炯有神,正气凛然的,是妈妈吗?为何一点妈妈的影子也没有呢?家里并没有蕊蕊妈的旧照,所以,蕊蕊也不敢确认。

“喏,我没有说错吧。你们瞧秀娥那俩冲天炮,多可爱。我给扎的,秀娥头发碎,可不好扎哦。”阿敏妈倒是一派欢喜。

那位眼睛发光的女子,真的是妈妈。原来妈妈年轻时长这样。对比着现在又矮又胖,满脸斑,还有些微微曲背的妈妈,蕊蕊真心不敢相信。

“好了,好了。你别啰嗦了,我们走了。”阿敏用手挤压她妈的脸,调皮地说道。

“你这个粪机揩地,外面灭灭乌,早去早回。”阿敏妈甩下阿敏的手,嗔骂道。

“知道了。”阿敏拉过蕊蕊的手,朝马路对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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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对面,城墙底下,广玉兰,栀子花,不分季节,顶着酷暑,烂漫地比赛着盛开。它们越过七米多高的城墙,把硕大的花朵和繁茂的枝蔓,伸到城墙上漫步者跟前。而出了建春门,另一端城墙脚下,匍匐着一条长长的青石铺就的人行道,人行道和贡江相向绵延。垂柳,小楝树站立中间,委婉地把它们分开。浮桥边,拴着停泊的船只,船舱外悬挂着大大小小的鱼干,微风中,悠闲而静默着。

黄昏的江景,充满了回忆。倚在江边石栏杆,远眺马祖岩的蕊蕊,仿佛忘却了身边的阿敏。阿敏靠近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指着江中的船,笑吟吟地问道:

“那里面有你外公的船么?我记得小时候,坐你外公的船,去八境公园玩呢。”

     “嗯,我外公外婆对我可好了,可惜走早了,人都不在,哪还有船呢?”

      “我最羡慕你家了,你外公外婆只有你妈一个孩子,你妈又只有你。不像我家,一堆小孩,天天吵吵闹闹,争来争去。”阿敏叹了口气。

     “也有不好,没人玩。”蕊蕊凝望着一江贡水,侧颜若有若无的霞彩,给纯洁的面容涂上了一抹忧伤。

     沉默了一会,阿敏想起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凑到蕊蕊耳边:“李勋喜欢你,你知道么?”

   “哦?没感觉。”蕊蕊淡淡一笑。

   “你竟然没感觉?李勋学习好,长得又帅,班里好些个女同学,都暗恋他咧。”阿敏话里满是憧憬。

   “你也喜欢他么?”蕊蕊笑问阿敏。

   阿敏脸一红:“别笑话我,我高攀不上。不过,我知道,丽丽喜欢他”。

   “哦?他这么吃香呀。我怎么觉得他跟我爸,没法比呢?我爸......“蕊蕊习惯性开始夸老爸,刚一开口,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老爸赶了出来,神色暗了下来,赶紧收了口。

    阿敏并没有觉察到蕊蕊的变化,她的思绪,溜到了脚边的一簇紫色牵牛花上。“这贱贱的家伙,大晚上,躲这发光呢。”她正想着,听蕊蕊这么一说,觉得惋惜,就扯下一朵,扔水里:“好了,好了,在你眼里,你爸最好,谁也比不上。话说,李勋就惨喽。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说什么呢?”蕊蕊给了阿敏一粉拳。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又过了一刻,蕊蕊突然冒出一句:”阿敏,我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

“ 不是亲生的?”阿敏一愣,“谁告诉你的?”其实关于蕊蕊的身世,阿敏也有所耳闻。但她是个识趣的人,并没有冒失地去打听。

“我自己猜的。但我觉得一定是。如果是真的,你说,我亲生的母亲,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你别瞎猜。”看着蕊蕊的眸子里,突然闪现的泪花,一种怜爱涌上阿敏的心头,她把蕊蕊揽过怀里,安慰道:“管她是不是亲生,真心对我们好就好。”

    蕊蕊没有作声。远处,马祖岩的山色以沉重而又阴暗的气势,逼压过来。暮色已浓,两人都觉得身上有些凉。

“走了吧?”阿敏从石凳上站起身来。

“再坐一会儿。“蕊蕊还没想好回去如何面对。

又坐了一会儿,“当,当,当”耳边传来标准钟沉闷而又悠长的钟声。”糟了,糟了,十点了。得回去了,不然要挨骂的。”阿敏催促道。

-  END -

作者简介

胡迎春,江西赣州。一个嘴角上扬,素心如歌,不知疲惫,行走于自我世界的如葵女子。尘世温柔,安之若素。心生有爱,向好而生。

 

香落尘外书斋——香落尘外平台团队

总编:湛蓝       

名誉总编:赵丽丽

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骥亮

策划部:

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美编:无兮    ETA    玉丽   路人

编辑部:

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播音部:

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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