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朱永欣
图源 / 堆糖
晚上十点多，按常规，是我们该上床睡觉的时间，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这会是谁呢？我怀着诧异的心情开了门，原来是女儿晓阳。她说：“出门散步，看到楼前有卖鲜鱼的，就买了四条鱼送来给你们吃。”她边说边直奔厨房，把鱼放进洗水池，拿起剪刀，一边修剪一边冲洗，然后分装在两个塑料袋，放入冰箱。这一切，她都做得干净利落。她说我们两个可以吃两顿，连做法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然后才走了，散步回家。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很感慨。她送来几条鱼，已经很好了，放下鱼就走，不是也可以吗？她送鱼来，本是让父母感受到快乐、开心和幸福，如果让父母再连夜辛苦收拾鱼，那就事与愿违了。你看，她为父母考虑的是多么周到、细致呀！这样的事例何止一次、两次啊！
有一次，妈妈住院，她送来了炖猪蹄。她说她精心调制，炖了两个多小时。猪蹄入口即化，鲜美可口，连平时不吃肉的妈妈也吃得津津有味。可以说，我们是含着热泪吃完这顿饭的。那不仅仅是炖猪蹄，那是女儿的一颗心啊！
前不久，我因腰疼住院治疗，做饭、吃饭都成了问题。晓阳两口子、儿子两口就轮流买上各种食材，到家里做饭。
我每天一个上午都在医院做理疗，颇有点“受刑”的滋味，既精疲力竭又烦躁不安。但是，回到家里，能坐享其成，与儿女小聚，共进午餐，别有一番幸福滋味。在“轮流”中，自然是晓阳两口次数多一些，而且制作的饭菜是花样翻新，什么热干面、冷面、炸酱面、饺子等等，每次都让我们胃口大开。有一天，妈妈一激动，就拿出几百块钱要给晓阳。晓阳瞪着大眼睛，对妈妈说：“妈妈，你这是干啥？老爹有病住院，我们来做饭，这不是太应该的事吗？” 她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会使你立马想到“义正辞严”、“掷地有声”、“不容分说”这些词语，我和她妈除了感动，再没有话说。
晓阳一心想着父母。家里的豆酱、虾酱、芝麻酱、鸡蛋、包子、饺子、菜盒子以及各种时尚小吃和精制小菜等等，都是晓阳送来的，不能说天天来，但是每周几次，几乎成为常态。我们每次旅游回来，晓阳都把我们的冰箱装得满满的，要啥有啥。春节前，她送来了大羊腿、猪肉等菜品，既考虑到爹，又照顾到妈。说她是“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是再贴切不过的。
不要以为晓阳只会做这些生活琐事，在朱家的大事面前，也是“顶天立地”的。
那是1991年6月，小女儿豆豆在西安因车祸右腿骨折，整条腿打上石膏，悬空吊着，饮食起居都不能自理。豆豆的护理、车祸纠纷以及毕业诸多问题都要由我处理，你们想想看，我将如何面对？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晓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联系肇事者、跑公安局、市政府、到学校找领导、问询医生等等。有一次，我急慌慌从公交车前门挤出来，就快步向前走去，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喊“爸！”回头一看，是我可爱的女儿晓阳。我们同上一辆车，我前她后，因为太过拥挤，谁也没有看到谁。在茫茫人海中，犹如置身大漠荒原，此时能听到女儿一声呼唤，那种甜蜜、幸福，那种暖暖的情味，是别人很难体会到的。
我们三人在西安将近一个月，那种曲折坎坷，那种艰辛滋味，“不是亲历不知味”呀！但是，三人同在这里苦撑苦熬于事无补，于是晓阳就把妹妹先送回库尔勒，让我一人留下继续办事。
在上车回疆的前一天下午，晓阳要到杨陵镇领取妹妹的人身保险900多元。她乘车两个多小时，忙不迭地来到保险公司，刚踏进大门，人家说“下班了，停止办公。”她一下子哭起来。边哭边说：原计划领上保险金，再赶回西安，第二天约上朋友，用担架把妹妹送上车回疆。这一切都不能变更，不能重新安排。如果回到了库尔勒，也不能专程为此再来。她声泪俱下，终于打动了一个工作人员，他说服了同事，“破例办结”，晓阳这才领取了保险金。其间，工作人员要她写一个东西，可能是为“破例”找一个“根据”吧。此时，晓阳因为情绪激动，手握不住笔，写不了字，最后还是由别人代写，晓阳签字了事。
...
送妹妹上车，更是困难重重，好在因为晓阳平时的“慷慨”、“仗义”，所以有几个“哥们”热心帮她把妹妹送上车，而且做了妥善安排，而我这个大男子汉，从头到尾，几乎没做什么事，一切均由晓阳操办完成。所以，每谈起晓阳我都要说，她不仅是温柔、善良，更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能干事的一把好手，她话能说得上，事能做得来，是个顶天立地的“女汉子”。
回到库尔勒的第二天，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自治区人事厅办理妹妹的大学毕业生的有关手续，这才回到了家。
我在西安又待了近半个月，才算基本上办完有关事情。回家后才听老伴说，晓阳在西安看护妹妹时，曾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中叮嘱哥哥说：“哥，咱就这一个爸，他不能垮呀。他只身到西安，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来到西安。你在家要照顾好妈妈，照顾好儿子。”妈妈每提及此事，就哽咽不止，我也跟着热泪滚涌。
晓阳啊，可爱的女儿！我对你有唱不完的赞歌。
晓阳离家到西安时，儿子还不满周岁，儿子的可爱自不必说，还有可爱的丈夫、温馨的家，还有一份神圣的列车员工作，这个工作每缺席一天，月奖、季度奖、年终奖都会受到影响。但是，面对胞妹情，面对父母情，她毅然忍痛割爱，远赴西安。当晓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惊喜，但更多的是感慨。用“义无反顾”“这个词语来形容她的行为，能不能表达我的意思呢？
“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用在女儿晓阳身上是很恰当的。但是她给予父母的不仅是贴心、温存和善良，更是担当、孝顺和感恩。
作者简介
朱永欣，男，汉，1942年生，中共党员，正高，原库尔勒铁中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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