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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鄱专栏 | 徐和生 | 摆渡 (下)

文:徐和生 / 图源:堆糖

奶奶瞄了一眼立式闹钟,向中年男子递了个眼神。中年男子会意,拿出一张银行卡。奶奶接过卡片,放在他手上,交代他说:“这卡里有取不完的钱,但只能明天取一天,过了明天晚上它就作废了。密码也只能用一种方式去记,你是记在心里还是写在纸上?”

       他惊喜万分,想不到奶奶会送他一张取之不竭的银行卡,他明天就将变成有钱人了。

       他强压着内心的狂喜,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写在纸上更稳妥。

        中年男子拿来纸和笔,飞快地写好密码交给奶奶。奶奶接过纸片,他赶紧偷瞄了一眼,纸上整齐地写着一组数字,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疑惑地看着奶奶,奶奶笑了,嗔怪道:“贪心的孩子,要等天亮后你才能再看到。”奶奶把纸片折好交给他,让他藏好,不可弄丢了。他把纸片和银行卡一起放进钱夹,藏在内衣袋子里。

       侍女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了点心,有蛋卷、桃酥、凤梨、枣糕等,茶也泡好了,上好的龙井,室内顿时氤氲着淡淡的清香。奶奶端起盘子给他,他这才觉得肚子饿得难受,抓起糕点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每次他放学回家,奶奶总是变戏法似的给他吃的东西。这种温暖的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奶奶心疼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噎着:“慢点吃,这儿没人跟你抢,吃不完等下带路上吃。”那个吃相惹得几个侍女在偷笑。

       吃饱喝足后,中年男子过来对他说:“天不早了,奶奶需要休息,我送你先回去吧。”虽然他还想再陪奶奶坐一会儿,说说话,但想到奶奶年纪确实大了需要休息,再说了自己也要赶在天亮之前去取钱,这可是要争分夺秒的啊!

       他在奶奶跟前跪下,磕头告别。侍女拿出包好的糕点给他,让他路上吃。中年男子送他到庄园门外,再三叮嘱:“按原路返回,切不可贪恋路边风景。”他铭记于心,再三谢过人家,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街上依然是万家灯火,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所有路人对他这个外来者都格外礼貌,客气地问好。他愈发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在精心安排,做给他看的。但他不敢逗留,中年男子的告诫言犹在耳。

       走出村子,才发现天色灰暗,山雨欲来。他油门一紧,车子在黑夜中疾驰而去,一道耀眼的光束射向远方。身后的村子瞬间陷入黑暗。

       果不其然,离开村子没多久,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驶离水泥路以后,坑坑洼洼的泥土路积满了雨水,他减速慢行。很快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新修的柏油路和一条窄窄的有积水的土路,跟他来时碰到的三岔路口差不多,只是路边没有高大的枫树和斑驳的亭子。他顿时头就炸了,去的时候是进山时陷在三岔路口,怎么现在才出村就到了呢?他停在路口不知何去何从,此时雨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他迟疑片刻,想起中年男子叮嘱的按原路返回,决定沿土路前行,来时一直走泥土路,应该错不了。车子在泥土路上颠簸,摇摇晃晃,像个醉酒的汉子。他谨慎地扶着方向盘,生怕陷进泥坑或者掉进路边的沟里。他还不时摸摸内衣口袋里的钱夹,再过几个小时,天亮以后他就是名闻天下的大富豪了。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一路上也就不觉得孤独害怕了。

       他正得意地窃笑,忽然一道白影出现在他的光线里。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年轻女子站在前方的路中央,朝着他拼命地挥手,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好像是要他停车的意思。女子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曲线毕露,甚是诱人。他放慢车速,却不敢停车,按着喇叭示意女子让路。他大脑在高速地运转,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何会出现一个年轻的女子在雨中拦车?是人是鬼还是狐?或者是一伙歹人抛下的诱饵?他摸了摸内衣口袋里的钱夹,果断地加速向女子冲去。女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赶紧跳到路边,车子擦身而过。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子依然在车子后面紧追不舍,摇着手,呼喊着,尾灯照着她惨白的脸,非常着急的样子。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女子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驶出一段距离以后,他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不是自己心狠,只是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风险太大,有可能会危及自己的生命,他只能求自保,他要早点赶回城里,他要做一个有钱人。他在心里默念,希望女子平安无事。

车子翻山越岭进入林区,不像来时的路了。他纳闷不已,自己来时明明走的就是土路,回去的也是土路,按理说错不了,怎么这一路的风景与来时不一样了呢?三岔路口有迷阵?他猛然想起白衣女子在他车前拼命摇手拦车,莫非是告诉他此路不通?想到这,他打了一个寒噤。中年男子再三叮嘱他要按原路返回,这到底有没有走错路呢?返回村子再寻原路得浪费多少时间啊!他停下车子,仔细回想一路上哪里有岔路口走错了,从奶奶的村子里出来,只有一个三岔路口,那条柏油路他去的时候没有走过,肯定不会是回家的路,那就只剩这一条泥土路了,怎么就错了呢?或许是来回时路边看到的风景不一样吧,何况还是晚上,他自我安慰着。

        暴雨还在下。他谨慎地往前开着,速度不敢开得太快,眼睛不时地扫射着路边,希望能看到一点去时熟悉的景色。如果真的走错了路,离家南辕北辙,他要果断返回,时间就是金钱。天快亮了,每耽误一秒钟,都有可能损失巨大。钱对于他来说,太渴望了,太迫切了。

       人有时候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就像我们去爱一个人,我们全身心地,倾尽所有地去爱,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让被爱的人感到难受,甚至心生厌恶。我们用尽心思地去做一件事,力求完美,结果却大失所望。他今天也出这个状况了,真的是应了那句“欲速则不达”。前方的路越来越不像去时的路,他几乎可以肯定走错路了。正当他准备掉头返回的时候,前方出现一个黑影,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婆婆出现在他的光线里。老婆婆看到有车子过来,赶紧站在路边,停住,等车子过去。他驶近老婆婆,停下车,看到她一身湿透,脸色疲惫,看样子走了不少路。他顿生怜悯之心,这黑咕隆咚的山里,一个老人家冒雨夜行,莫非是迷路了?抑或是家中有急事?万一路上遇到猛兽怎么办?刚才白衣女子拦车的情形在脑中不停地浮现,他懊悔自己当时的冷漠。此时见老婆婆这样的境况,倒想载她一段路了,证明自己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于是打开车门说:“老婆婆,快上车,我送你回家!”老婆婆惊讶地张着嘴巴,好像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老婆婆,快上车,我送你回家。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老婆婆这下听清楚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但又摆了摆手,说:“谢谢你小伙子,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了,我身上全是雨水,会把你车子弄脏的,我还是走路吧。”他把车子停稳,走下车来,扶着老婆婆说:“我也是顺路带你,车子脏了可以洗。”老婆婆看他一脸真诚,感动不已,连说“好人!好人!”不再推辞,上了车。

       老婆婆坐上车后一直说着谢谢,并告诉他,她家在前方十里外。她说前天半夜就起来去了百里外的娘家,吃过中午饭就赶紧回来了,年纪大了,走得慢,只能赶早。他问她怎么不在娘家住一个晚上,这样来回赶路太辛苦了。老婆婆说:“家里还有一个孙女,十八岁了,她爹妈走得早,脚有点残疾,走不了远路,只能让她待家里。所以我得赶紧回来,这丫头不曾离开我,这会儿说不定还没睡,在等着我呢。”他也告诉老婆婆自己可能走错路了,等下要原路返回。老婆婆听了更是感动,夸他人好心好,同时告诉他这条路可以回家,弯路也少,只是前面有条河,桥还没有建好,只造了一半,桥下有渡船可以过河。他听老婆婆这么说,大喜过望,心放了一大半,终于可以赶在天亮时到家了。如果现在返回奶奶的村子,浪费的时间太可惜了,天亮时还赶不上。他拿出奶奶送的糕点,给了老婆婆。老婆婆看到吃的东西,两眼放光,不再说客气话,接过糕点就吃了起来,她实在是太饿了。

车子爬过几道坡,进入一段平坦的路段,路两旁是高大挺拔的枫树,树梢直而尖,刺向苍穹,为黑夜划破一道亮色,原来雨停了,乌云也已散去。车行十几里,看到路边有一栋小木屋,门前开垦出一片菜园,用木栅栏围着,木屋里有灯光。老婆婆示意他靠边停车:“到家了,这傻丫头果真没睡,在等我呢。”老婆婆等他把车子停好,并不急着下车,而是一个劲地邀请他进屋里去坐坐,喝杯热茶再走,告诉他前面再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现在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河边的渡船要天亮才开工,不如在这里等。他听老婆婆说得有理,开车也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再走也好。

       推门进屋,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屋中央烧着一堆旺火,一棵硕大的樟树蔸正噼噼啪啪地燃着火焰,屋内弥漫着樟树特有的香味。火堆旁边的竹椅子上斜躺着一位红衣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垂散开来,看不清她的脸。他们进屋的响声惊动了少女,她侧过脸来,看到奶奶,立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张开双臂扑向奶奶。此时他才看清她的脸,这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鼻子,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娇嫩欲滴弹指可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可能是烤火的缘故,她的脸色红润,非常诱人。她一短一长的腿,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反而让人心生怜爱。她抱着奶奶撒起娇来,好一会儿才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吐了吐舌头,赶紧离开奶奶的怀抱,局促不安地站立在奶奶的身边。少女没有穿内衣,红色的衣裙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刚才跟奶奶拥抱时沾了水,胸前的衣裙紧贴着肌肤,一对发育良好的双峰呼之欲出,傲然挺立。他顿时窘迫起来,赶紧跟老婆婆道别。但老婆婆十分好客,强留他坐下烤火,又吩咐少女泡两杯姜茶,喝下驱寒。少女一一照做,待老婆婆喝完姜茶,又烧水给奶奶准备沐浴。老婆婆见她安排妥当,起身进里屋沐浴,走到房门口时,再三交代好少女别怠慢了客人。少女此时已经换过了衣服,给他沏了一杯花茶,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和少女独处一室,他有点紧张尴尬,几次起身告辞,少女都以无法向奶奶交代为由将他拦下,他只好乖乖坐下烤火,端起茶杯,边喝茶边环顾四周。屋内装饰简单,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墙壁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鸟铳,一排磨的锃亮的柴刀整齐划一地插在门背后,几张干枯的动物毛皮用钉子钉在木板上,看来有些年头了,一张雕花翘角的阁几摆放在厅堂正中间,阁几上放着一个铜炉,几根烧断了的香头插在烟灰里。少女低头不语,脸含娇羞,看着火苗发呆,火光映着她粉嫩的脸颊,愈发楚楚动人。他想起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此时的少女,就像一朵静默开放的莲花,吐着沁人的芳香,让人意乱情迷。他不知道是喝了姜茶的缘故还是因了烤火,浑身燥热起来,血脉偾张,让他浑身难受。他脱去外套,喝了口茶,把视线移向窗外,此时外面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静悄悄一片。少女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坐立不安,依然坐在那里托腮沉思,他干脆不再东张西望,一心痴痴地看着少女,强压着心中的烈焰,被欲火焚烧的双眼,恨不得将少女溶入眼睛里,干裂的嘴唇已被他咬出道道血痕。就这样痴呆了许久,挣扎了许久,折磨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地说了一句:“你真美!”少女听到了,但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他说的是自己,顿时红霞满脸,羞涩地低下头来。他是她懂事以来近距离挨着的第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他阳光、成熟、刚毅,就像大山里的金丝楠,让人怦然心动。她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的内心像有一只小鹿一样砰砰乱跳,她的脸在发烧,火辣辣地烫。听到他在赞美自己,心中更是春心荡漾,情难自已。

       他俩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火苗在不停地往上窜。忽然,他听到她在幽幽地问他:“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他仿佛听错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要回答她时,少女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能跟你走,我走了奶奶怎么办?”这下他听得清清楚楚了,内心激动不已,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正要走到少女身边去时,老婆婆走了出来,向他说道:“好心人,让你久等了。”老婆婆一身素衣,干净整洁,像奶奶一样面慈心善,全没了刚才淋湿时的狼狈。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那里,紧张而又木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跟老婆婆道谢,感谢她们祖孙俩的盛情款待,又看了看少女,有点眷恋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老婆婆依然客气地留他,叫少女去煮面。他拗不过,不好再坚持,便又坐了下来,眼睛不时地瞄向厨房。老婆婆跟他说话,他心神不宁,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很快,少女端上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上面还放着三个荷包蛋。老婆婆叫他趁热吃了。他叫少女再拿来一副空碗筷,匀了一半给老婆婆,说:“您也一夜没吃东西了,一起吃吧。”老婆婆笑逐颜开,夸他懂事,有礼貌。吃完之后,老婆婆告诉他回去时前面直行到河边,有一座断头桥,桥下面有一栋小房子,船工就住里面,过了河就是柏油马路,下山回家就快了。他恋恋不舍地跟老婆婆和少女告别,他看到少女一脸的伤感和惆怅,内心更是不舍。

走出门外,一阵寒风袭来,他打了个寒噤。少女站在门口,他不敢多看,发动车子,疾驰而去。天边乌黑一片,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路上空寂无人,车速很快,像撒欢的野马一路狂奔。才驶出十几分钟,看到前方路中央有一簇黑影在动,吓出他一身冷汗,紧急制动刹车。原以为是拦路打劫的歹人,临近一看,却是一群男女老少在肩挑手挖清理路上滑坡的泥土,一个老者手持着火把在指挥。他车子靠前停下,让车灯照着他们,然后走下车去打听情况。老者告诉他,大约一个时辰前,他们一家人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知道又是山体滑坡了,因为担心有人受伤,也怕赶路人受阻,于是一家人起床清理泥土。他被震撼住了,世间还有如此善良的人,而且是满满的一家人!他也要动手去帮忙,老者劝住了他。很快,一条可以容一辆车子通过的路打通了,老者让他赶紧过去,他又是作揖又是抱拳,千恩万谢才走。一路无碍,总算到了河边。

       河面不是很宽,此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可以看到河岸的轮廓了。他站在桥上,一夜的暴雨,河水涨了很多,浊浪滔滔。桥其实已经造好了,只是桥两头的路没有衔接好,车子无法上去。桥头有个凉亭,几棵落光了叶子的苦楝树,在晨曦中透着寒冷的影子,枝丫上挂着一串串浅黄色的、干瘪的果实。一艘仅容一辆车子的渡船泊在亭子边,静静地守着渡口。他从桥上下来,在附近找到了一栋简陋的房子,走上前去,轻扣柴门。屋内传出翻身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似醒非醒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呀?有么事?”他赶紧说要过河,有急事。屋里不再有声音,他只好干着急地在屋檐下站着。过了一会儿,听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心里有点急了,又敲了敲门,比先前用力了些。那人翻了个身子,咕噜咕噜地骂了句什么,又倒头睡去了。天已微微亮了,他用力接着敲门。终于,那人被敲得不耐烦,起了床,趿着一双破拖鞋走出门来。这是一个矮矮胖胖的男子,四十岁左右,浑身肌肉结实,面容还算和善。他睁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有些厌恶地看着眼前的敲门人。

       他慌忙递上一根香烟,连声赔着礼,道着歉,说着好话,一副卑微的样子。那中年男子接过香烟,却并不搭理他,径直往河边走去。他紧跟在身后,唯唯诺诺,生怕再惹他不高兴。中年男子在河边站定,看着脚下的滔滔河水,又似侧耳倾听上游河水的声音,眉头紧锁。他在旁边看着中年男子脸色的凝重,内心也变得忐忑了起来。此时天空已泛白,对面河岸清晰可见。一夜暴雨,河水浑浊,夹杂着断枝和枯草,滚滚而来。中年男子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我渡不了你过河。”他听了一阵冷战,心里发慌起来,连忙讨好他说:“我给你双倍的钱。赶紧开船吧,趁现在河水还没涨起来。”他懊悔一路耽误了不少时间,尤其是在老婆婆家里,自己居然意乱情迷,差点误了大事。中年男子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向那渡船走去。

       他心里一阵窃喜,发动车子开上渡船。一声鸣笛,渡船开动了。他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下地来。再过几分钟,他就可以到达对岸了,自此下山一路无阻碍。在太阳升起之前,他可以赶到城里,只要到了银行,他就是亿万富豪了。银行里有他取之不尽的钱,他要像王思聪那样生活,在娱乐圈里竞风流;他还要像马云那样布局天下,指点江山,与国际政要笑傲江湖;他也要学任正非创办实业,振兴民族工业,打造全球知名品牌,抢占国外市场。他还要用一半的钱去创办用自己名字命名的学校,全免学费和餐宿费,要让孩子们学习传统文化,练习武术和书法,把中华民族文化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他想着这些,心潮澎湃,忽然感觉自己责任重大,有很多大事需要自己去做。原来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是如此令人骄傲和快乐,想想也是醉了。他站立在船头,让冷风吹拂,希望让自己不要太兴奋,任何时候,自己都要做一个沉稳的男人。他摸了摸内衣口袋,奶奶给的银行卡和密码纸条还在。

       船到河中心的时候,他感觉到船晃动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中年男子骂了一句:“糟糕,坏事了!”他正要问怎么回事时,耳边传来“轰轰”的巨响,震耳欲聋,上游的山洪似万马奔腾呼啸而来,掀起滔天巨浪,排山倒海。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看那中年男子,他的额头早已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发青,紧咬嘴唇,双手用力把舵,同时加速油门,向对岸冲去。

       但山洪来得太快了。一个巨浪过来,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床上湿漉漉的一片……

【完】

赣鄱专栏 | 徐和生 | 摆渡 (上)

作者简介

徐和生

徐和生,上饶横峰人,文学爱好者。坚信:付出必有收获,奔跑必将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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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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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助理:无兮     特邀顾问:乔延凤  桑恒昌

顾问:刘向东\蒋新民\李思德\王智林\张建华\李国仁\杨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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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策划:崔加荣      策划:暖在北方 胡迎春

主编:烟花    编辑:莲之爱 朱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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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徐和生         主编:清欢

编辑: 风碎倒影   连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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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魏小裴 

主播:自在花开   过往云烟   眉如远山   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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