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江 / 版式设计：Effi / 图源：网络
当时你是牵着谁的小手结伴而去的？当时你又替谁占了个座位？如今你的这个ta身在何方？一切安好？
你，还有你，余生已然不多，都来老实交代一下。
曾经，初中时，我和卢群主，从高镇走路回家。走到穆家场，一个离家还有10来里路的地方，天快黑了。就在这时我们看见一个村子正在准备放露天电影。白色的幕布用绳子悬挂并绷紧在两颗高大的桉树树干之间。幕布的后面是几块秋后还留有稻茬的已干涸的稻田。幕布的正面是一块平整的泥土坝子，上面散落着几坨牛粪和一些零散的腐败发黑的稻草。幕布的两旁各有一排土墙青瓦房。村子里的娃娃们，或搬来小竹凳，或搬来大石块，抢占着最佳观影位置。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我们立即拐进村去，痴痴等着看电影。看完之后，半夜，我们又继续走路回家。
故事？让卢群主去泰国夜场进修，回来后，我们可能就会有令人想入非非的故事了。当时卢群主在高镇中学读书，真没啥有想象力的故事。呜呼哀哉。
让我编一个好玩的故事？好吧。
当时卢群主看电影睡着了。电影放完后他还没醒。月色暗淡。看东西模模糊糊的。有个身姿曼妙的小姐姐，以为卢群主是她的弟娃，小身板一蹲，右手拽着卢群主的屁股一扒拉，就把卢群主背上身了。她把他背回家，安放在堂屋西边的柴房里......
还依稀记得当年背卢群主的小姐姐就是这个妹儿。即使以现在的眼光看，这妹儿也是貌美如花纯情似水。
问我呀？我默默地摸夜路回家了。当时不懂得送花和祝福。也没给卢群主送个彩礼。哎......
坝坝电影，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就在我们院子里放映。有时也与大一点的孩子一起到其他院子去看。当时不懂事，不像现在的娃娃，在幼儿园就开始耍男女朋友。鸡公还没打鸣。鸡母还没开窍。你成熟得早。你与谁牵过手呢？请老实交代。
王：你先老实交代了再说。
李：姐，我老实交代，我坦白从宽。
那一夜，月色朦胧，一层薄薄的轻雾如水银一般泻在重庆大学的校园里。
在《女大学生宿舍》放映结束之后，男男女女，三三两两，正从东风广场慢步回四/五宿舍。
有人兴致正浓，一边走着，一边吟诵着电影里的诗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路过民主湖竹林时，有一男一女，一个身材颀长，一个身姿曼妙，嗖的一下，拐进了民主湖餐厅外围墙的小门，蹑手蹑脚地，慢慢地，走向湖心中央的小亭子。
我守候在餐厅门外围墙拐角处。一个时辰之后二人款款而来。我定睛一看，正是我姐，王，牵着她的手，窃窃私语......
一哥们，昵称“坐在门槛上的老孙”，在《与一位黑姑娘在非洲的艳遇》里写到：“不用你们刑讯逼供！我主动承认：我就是天生的情种。我无限地热爱着女人。她们就是我的花朵和远方。”
我不是情种，但我坦诚，我看露天坝坝电影时还真牵过一个女孩的小手。
许多年前，我到因为修建长寿狮子滩水电站而各自迁移到不同地方进而分别了三十来年的表哥家过春节。
表哥家坐落在长寿县飞龙镇的一个偏僻山村里。那是一座大院子。院子中间是用青石板修建起来的非常平顺的大坝子。青石大坝子的三边都是木柱木板构建的青瓦大房。第四边是空敞着的，有一条进出大院子的长长的石梯路。这个大院子本是一地主的房子，土改时政府分配给表哥以及众多乡民居住。
在这个大院子里，住着几个年纪与我相仿的男孩和女孩，还有一群比我矮半个身位的活泼可爱的小孩。我当年大概也就十四五岁吧。
我在这堆人里鹤立鸡群。我来自外乡，不熟悉环境，也不熟悉这群少男少女以及这些小孩。天寒冷。我常常一个人捧着一本书，坐在堂屋避风一角，静静地读书。这群小孩好奇地围在我周边，转来转去，打打跳跳。在这群小孩之中有一位和我个头一般高的女孩。她没跑来跑去。她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我，不言不语。她留着一头短发。她长得比较壮实，是父辈经常说起的力气大能干农活的那类女孩，是父辈喜欢的儿媳妇类型。
有一天傍晚，一群小孩来拉我，说去一个地方看电影。想都没想，我立即和这群小孩就走出院子，去看电影。走过院子的石梯路之后，远远地，我看见，那个壮实的女孩，站在那里，正等着我们一起上路去看电影。
去看电影的路上，在电影现场，都聊无趣事可讲。话说回来的路上要走过一个小河沟。这个河沟不宽，冬天，也没啥水，中间有专门放置的过路的大石块。但我还是去牵了她的手，一前一后，走过了这段小河沟。手指相碰的瞬间如有电流漫过全身。月色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第二天，我照旧捧着一本书，坐在堂屋一角，静静地读书。这群小孩照旧围在我周边，转来转去，打打跳跳。她依旧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望着我，不言不语。不同于看露天坝坝电影之前，这群小孩故意推搡我去撞她或推搡她来撞我。当我们身体轻轻地碰触到一起的瞬间，我看见，她的耳根红了。
之后几天，她常拿着个袜垫子过来和我表嫂讨论秀什么图案花纹啥的。大概也就是找个借口想来见见我。她们聊来聊去，表嫂告诉我，她其实是拐弯抹角地向表嫂要我脚底板的长度。
又过了几天，她向我表嫂要我的衣服，拿到那个小河沟去洗涤。表嫂也开玩笑说要介绍她当我的媳妇。当表嫂与我开玩笑时，她站在一旁，微笑着，并无言语。
没过多久我离开了表哥家。离开时我们没有对话。她只是远远地目送我走出石梯路，走出这个村庄。我们自此了无音信。
依稀记得她叫杨英。你在他乡还好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多年后的今天，就在写这篇文章的眼下，我想，当时的情况大致可用“妹有意哥不懂”或“妹有情哥无意”来描写。
在当年这个极其偏僻闭塞又贫穷落后的乡村，读书人少，她本人读书也少，她喜欢我，其实是喜欢读书的娃，是敬佩读书的娃。她见到我，让她这样一个生活在近乎封闭世界的女孩，渴望到外面去看看。我是她敬佩知识渴望知识渴望到外面去看看的化身。
对我来说，我当时还是个中学生，正一门心思地要读书跳出农门，不想回农村，自是不想与农村女孩结婚。我当时喜欢的女孩类型也一定不是父辈喜欢的那种壮实的有力气能干农活、屁股大会生娃的女孩类型。
我当时很小，但放那个时候的农村，我也是可以考虑结婚的人了。她也小，但在当地，14/15/16的女孩，有上门提亲甚至走入婚姻的。她应该是有这个意思的。她可能是真的喜欢我，但她也知道，我更可能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要是当年娶了这个“村里的小芳”，说不定我现在也当爷爷了，也说不定我现在是个农村发财致富的带头人或者是个村长书记啥的。人的命运怎么走，真的很难料定。
我没有伤害她。在我离开那个山村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想，她一定会深深地想起我，一如我时不时也会想起她。
……
看官，我让你失望了，我能交代的也就这么多，一段美好记忆。
有没有可能，哪天把这些瞎编的东西，类似的想象，整合，扩大，深化，做成一篇有意思的短篇小说呢？编一个高镇中学80年代初中学生懵懂的爱情故事？
突然想到的点子。人物，情节，还没想。但该小说写纯情。写，有灵魂，没肉欲，很纯很纯的情感故事。
作者简介
长江原名李见明。生于丰都。学于重庆。混于非洲。
愿：衣食无忧，知己相伴。
愿：洞察世事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此生若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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