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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爱在江南 | 那一天,找不到回家的路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文:爱在江南

版式设计:灵子

诵读:西西

        

        不

        到

        回

        家

        的

        路

        那一年,我们的小家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太多的亲戚朋友不敢搭理我们!春天里,将一周半的大女儿托付给她大伯大妈,我和孩她爸背着一身的债和两件换洗的衣服,前往北京投奔还没站稳脚跟的表姐和表姐夫。

       生意这东西,不是说肯干就能挣到钱。店是一个接一个的亏,好不容易借来的钱很快就被我们亏完了。回家没有路费,况且也一样要去寻找岀路,虽然是发愁,但还是觉得留下来机会肯定比老家多一些。就在这个时候,老公的外甥女来了。那一年,她二十岁,已经在北京帮同乡看店挣了三年的工资。她看到我们的情景非常难过,很动情的对我说婶子,别回去,回去挣不到钱,你接着找地方开一个副食烟酒商店,这几年我攒了一万五千块钱,借五千给你们,我还小暂时用不上。我希望我的亲人们个个都能有事干,有钱赚,大家都有钱了才好呢!我听她说得在理,人也老诚稳重,提醒她告诉一下父母征求意见,她说不用,店找好了直接找她要钱就是,并留下地址和电话,告诉我一定要坚强努力!

        接下来的日子开始了找店的历程,我信心百倍!大点的地方租不起,二十平米都觉得吃力得很。在吃了一个月的拌黄瓜和馒头、每天步行八九十里地、每只脚都磨了数不清的泡和走坏了一双鞋子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就位于蒋台乡的驼房营。期间外甥女打电话询问后非常高兴,借钱付了半年的租金,货物由表姐夫岀面担保赊卖,货架预计需要四千五百块钱,外甥女答应借我的五千块钱正好用在这里。我信心十足,只要能开得起来,慢慢就能周转过来!约好了第二天师傅过来安装货架,我生怕有变,再次给外甥女打电话确认,她说只管来拿钱!

        那一天,我起了个大早,老公让吃点东西再去,我没听他的。记得当时天气挺热,我拎了个西瓜。外甥女给的地址是炎黄艺术馆,我从蒋台驼房营出发,中间转了一趟车,九点多就到了。外甥女在帮老板收款,表情严肃认真没有笑容,我感觉到情况似乎有变,但想想求人就是这样子。在等了一会儿,她依然闭口不提的情况下,我只好自己提岀来了。没想到外甥女说,钱没有!我有点发懵,那边还等我着回去结账呢!我只有低声下气地问,能不能先借两千?不然怕装货架的师傅不肯走。外甥女非常干脆地说,钱一分也没有,面包可以给一个你。我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把面包还给了她,慢慢走岀门去。

       说不清那时候的心情,想着既然借不到钱,也没有办法,还是先回吧,免得孩她爸担心。原本外甥女门口就有公交车的,而且好几趟。我却不记得来的时候是从哪里下的车了,呆呆地站在路边想了好一会儿,感觉应该到马路对面去坐。到了马路对面,对着站牌,四五趟的样子,不能肯定哪一趟车是去往我来的方向,站在那里想了好半天,感觉其中一趟是。车来了我上去,售票员过来问到哪里,我说了地方,她说下站你下吧,坐错车了!我只好下车,站在那里使劲地想,可是脑子好像不听话。我又胡乱地上了一趟车,走了一站又被人轰下去。那时候的感觉就是必须坐上车才能回家去,只有坐上车心里才踏实!我一定要坐上车,这一回上了车,人家说终点我也说终点,总算没有被人赶下去。

        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到终点了,大家都下我也跟随着下车。下了车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发现停车场左边是火车轨道,走一个斜坡我就上去了。到处都没有人,很荒凉很幽静。我觉得这火车挺好的,可以带着我回老家,听嫂子说我的宝贝女儿搬个凳子坐在村口,说是妈妈坐车走的,也一定是坐车回的。这火车轨道也蛮好,一条一条的枕木,方方正正,一步一根地走着,也不觉得渴,没觉得饿,没觉得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可能是走烦了,也可能是走累了,我走下铁轨,站在铁轨边上,突然地一下子,一列火车急驶而过,好大的风,把我整个人带着转了半圈。车厢后面的门洞里伸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脑袋,恶狠狠地叫骂着,一只手恶狠狠地指着我,一副气晕了的样子。

        我顺着坡走下来,眼前是一片鱼塘,有个老爷爷在塘前小房子门口喝茶。我看见茶水才感觉到有些渴,走上前去搭话,老人非常友好,端来西瓜和西红柿,让我先坐下来吃点。也没跟他客气,真的吃了一些,这西瓜和西红柿真是清凉安神,我这才知道问几点了,这是什么地方。老人给我讲这是朝阳区方家村,给我讲东南西北的位置,又问了我要去的地方,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吃完东西到哪坐车,坐几路几站地,再换乘什么车,一五一十写在纸上交给我。这时候我开始回过神了,这一带我还是比较熟的,因为三四月份的时候在王四营乡白鹿司呆过,加上老人给我写的纸条非常详细,我终于在下午六点多回到了驼房营。

        贷架已经装好,看来师傅已经等了很久,我跟他们说没有借到钱,师傅沉默了一下告诉我,过一段时间再说,有钱了记得给他打电话。老公追问着怎么弄了这么久,在家里特别的担心,我告诉他,我实在是累了,让我歇会儿!

        确实是累了!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累!身也累,心也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那个店开始,我们的生活渐渐有了起色!我从没跟人说起过这件事,每每想起都会从腹内酸到鼻腔,直至眼泪无声流出来。07年正月初五母亲病重,二叔陪我一起回家,整个车厢就我们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聊起来了,说到了这件事情,二叔听完之后趴在小餐桌抽泣了很久,我把自己关在火车的卫生间里嚎啕大哭了一场。

        火车依旧轰鸣作响前行着,掩盖了所有伤心的哭声。转眼十五年过去,大宝比我高了,小宝也快到我肩膀高了。我所追求的淡泊终于可以让我不再流泪,平静而严肃地讲述给她们俩个人听。我希望我的孩子知道,上天是如何的善待并且眷顾着她们的父母,天下的事自有因果自有得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有时候,苦难恰恰就会炼就强大的内心!我希望我的孩子,与人为善,做人做事都要踏实沉稳,爱不轻言,诺不轻许,言必行行必果,一诺千金千金一诺!在他人最困难的时候可以不帮,但决不许落井下石。再者,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后果,三思而行!

        切不可,做人做事让人晕乎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作者简介

爱在江南,原籍河南省光山县,现居住于浙江景宁。

诵读简介

西西,11岁,江苏昆山人,活泼纯真。喜欢读诵、歌唱、跳舞弹古筝等等,校书香小广播播音员,乐意探索有声世界的无限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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