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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慕寒 | 归(2)

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连载小说续集

文 | 慕寒

排版设计 | 无兮

挂断电话,我歪头看着身边这个极目远望的大男孩,心里充满感激,看着他的侧脸,竟然有似曾相识之感。
   

“一诺,你看这泰山的云海千般变化,就像是我们的生活,总会出现不可预知的事情,我们不能消极地等待事情的自然结果,而是要用自己的智慧来改变它。你是幸福的,不管你在何方,你的父母都会为你担心牵挂。我呢,我活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和你相比我岂不是更加悲哀。”
   

我愣愣地听着他的话,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善良、热情的他,竟然是个孤儿。我无语地握住他的手,希望能让他感知到我的关切。他拍拍我的手笑了一笑:“傻丫头,放心,我不会像你那样小心眼的,更不会纵身在云海里。”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
   

原来佟子健生活在离我不远的省城哈尔滨,三岁时被人在火车站捡到后,送到了孤儿院,五岁时养父母收养了他。十五岁的时候养母因车祸去世,前年养父又因病撒手人寰。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恰恰是我的写照,他们辛辛苦苦地把我养大,对我疼爱有加,好不容易我参加工作了,可以孝敬他们了,他们却永远地离开了。若不是养父在离开人世最后时刻讲出我的身世,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记得小时候总是坐在父亲的肩头上看星星,总是牵着他们的手走在中央大街上,防洪纪念塔下的鸽子都记住我快乐的笑声了。如今我冷了、饿了、熬夜了,再没有妈妈细心的询问,没有爸爸带着疼爱的呵斥,再也没有了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
   

我紧紧攥着佟子健的手,心为他一阵阵地疼痛:“那你就没想过去找一下你的亲生父母么?”
   

他收回目光淡然地一笑:“我很想找,可是去哪里找呢?我去过养父说的孤儿院,人家只查到了我在火车站被捡到的记录,也不知道我的家人是不是哈市的,没准是路过的呢?茫茫人海我从哪里找起呢?好在大学毕业后被留校做了助教,我今年才二十四岁,我会慢慢地找下去的。我也相信亲人们也一定在寻找着我,我们会相见的。”
   

他拍拍我的手:“小姑娘,不用为我担心,我一点都不悲观,心态也很平和,相信只要我不向命运低头,命运就会向我展露笑脸的,这个老家伙喜欢坚持不懈的人!”
   

“不要叫我小姑娘,你才比我大三岁而已,干嘛装得老气横秋的,我又不是没有名字。其实我们离得很近呀,快车三个半小时就可以到达,慢车也只需四五个小时,以后你要是不开心了,就告诉我,我就“嗖”地一下出现在你面前啦,好不好?”
   

“你要是想家了,就来我家呀,我的爸爸妈妈也可以是你的爸爸妈妈呀。他们对我的朋友一向都很喜欢的,我们说好吧,今年过年你就来我家,好不好?”
   

“谢谢你的好意,今年的寒假我已报名做志愿者,去山区支教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你的父母。”他站起身来,“到了泰山顶,我们就要好好地欣赏一下泰山的壮美景色,不开心的事都让它随风而去吧!来,一诺,让我为你拍下你的光辉形象吧!”
   

泰山的云海仿佛也听到了佟子健的话,不断地幻化出各种美丽的姿态,让我们把它定格在佟子健的相机里。玉皇顶,斗母宫,观日亭,泰山顶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笑声。
   

夕阳西下,我和他准备下山。一路上的碑林石刻吸引着我目光,每到一处佟子健都可以讲出它们的出处,让我对他的博学佩服得五体投地。
   

来到火车站售票厅,他要了我的身份证去排队买票,我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看着他并不魁梧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向售票口,心里升起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说过他此次登完泰山会去青岛。一会儿买完车票我们就该分别了吧,为什么我会有依依不舍的感觉呢?
   

我胡思乱想时他跑了回来,把车票和身份证一起递给我:“收好吧,一个半小时后发车。”
   

一个小时后,我有点不情愿地排在检票队伍里,他拎着我的包亦步亦趋跟着队伍往前挪动着脚步,我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道该怎样说。眼看着就过检票口了,我强笑着说:“把包给我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的车是不是也该发了,你把你的Q号给我吧,到时候你把我的照片发到我邮箱里,好吗?”

“什么送君千里?我坐的也是这趟车呀。都一起登过泰山了,咋还这么不相信我呢?”
   

“你也是这趟车?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是还要去青岛么?”一阵狂喜漫过我的心头。
   

“嘘,好好检票,一切上车再说。”他故意卖着关子。
   

“况且况且……”火车在黑暗中穿行着,我和他在车厢关灯后,都闭上了嘴巴,不大会儿功夫就听见他微微的鼾声。我伸展着一双酸胀的脚,忍受着爬山后遗症的发作,悄悄地侧过脸,在黑暗中寻找那张逐渐熟悉的脸庞。车厢外偶尔有灯光滑过,映照着他微皱的双眉。他是不是在梦中见到了自己逝去的养父母?还是看到了自己的亲生爹娘?我以为自己是最不快乐的,原来别人还有比我更伤心的事。
   

想着想着我也迷糊地睡去了。
   

车终于停在了哈市,我看着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眼眶一阵阵地发潮。
   

“怎么,伤感了呀?你说的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呀,瞧你这小样好像永远见不到了哦!”他笑着看着抿着嘴巴不说话的我,“你说过我们的城市离得很近,以后方便了欢迎你来哈市,我们可以去太阳岛和防洪纪念塔,可以去松花江边钓鱼,回家后别光顾着玩,忘记我这个大哥哈!”
   

“你是谁大哥,我才没你这个大哥呢!快下车吧,不然你就该去我家蹭饭啦!来来来,我送你下车!”
   

看着他的背影远走越远,我拿出手机登上QQ打开他的头像,发出了“谢谢”两个字。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我的大学生活还有半年就结束了。学校已经陆续有单位来招聘了。征得父母同意后,我把竞聘的目标锁在了哈尔滨。那里离我的父母很近,还有一个他在等着我归去。
   

一年多来,我和佟子健的感情已经趋于明朗化。由普通朋友进入到了恋人阶段。在今年暑假里,我们一起去了曲阜和青岛,按他的话说,这是我应该赔偿给他的。我们还去了爸爸的家乡上海,感受到了大都市的快节奏。寒假中他依然和上个寒假一样支教山区,他舍不得他曾教过的那些山区孩子。我们说好了春节前他直接来我家,和我的妈妈爸爸,还有爸爸的新女朋友一起过年。

翻着日历掰着手指算着他的归期,偶尔打开QQ进入他的空间,翻看那些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思念一天天地浓烈。终于在春节前的几天里,把他接回了我家,我的一颗心沉浸在欢悦里。爸爸妈妈虽然早就见过他的照片,但这次见到了真神,终于相信了他们的闺女眼光是一流的,领回家里一个大帅哥。看着他们对子健那个关心劲儿,我都吃醋了。
  

“傻丫头,你咋想不开呢?叔叔阿姨对我好是有目的的,他们是想让我对他们的女儿更好哦!”他悄悄地附在我耳边说。
   

“去你的,我恨死你了,你抢走了爸爸妈妈对我的爱,还振振有词!”
   

我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看我曾经的学校,去浏园江边玩雪,去龙沙公园坐旋转木马、海盗船,尽情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宠溺。
   

这一天,我正和子健胡搅蛮缠,妈妈在边上会心地笑着:“你们两个在家玩吧,你萧阿姨后天就到了,我要去你爸爸那里帮他收拾一下房间,免得让人家笑话他。”
   

萧阿姨是爸爸的新女朋友,和爸爸一样也是上海人,而且还是同学。自从去年暑假我回来,接受了爸爸妈妈分开的事实后,他们就不再伪装成幸福夫妻模样住在一起了。我也体会到了佟子健对我说过家庭温暖不会减少的话是正确的,每逢假期我在妈妈家住够了就跑到爸爸家,他们都对我付出了百分百的爱。现在爸爸又找到了萧阿姨,我更加开心,只盼着妈妈也能向幸福出发。
   

“阿姨,反正我和一诺也没事情,咱们一起去给叔叔打扫卫生吧!”
   

北方的冬天一片洁白,走出温暖如春的房间,寒冷的空气瞬间笼罩了全身,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街上到处都是购买年货的人,说笑着,喧哗着,奔走着。我拉着子健的手走在妈妈身边,听着他和妈妈交谈:“两年多没有感受到春节的热闹氛围了,每到年关我都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看书,整理教案,偶尔玩玩游戏,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晃来晃去,那滋味真不好受。”
   

“子健,以后你就有家有亲人了,一诺的家就是你的家,一诺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好孩子,别伤心了,相信你的养父母也希望你过得快乐。再说咱们不是还在找你亲生父母么,一诺爸爸说了,等过完年和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大家再多发动关系,没准就会有惊喜呢。”妈妈安慰着她的未来女婿。
   

打开爸爸家的房门,小老头竟然不在家。
   

妈妈和子健忙着擦拭厨房,我则承包了爸爸的卧室。把他老人家散落的衣服一件件地收进衣柜,细心地擦拭着房间各个角落的灰尘。有几本书零散地放在床头的地上,我坐在地板上一本本地捡起,打算放回到书柜里去。书架的最上层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吸引住了我的视线,拿起、打开,我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天哪!好漂亮啊!妈妈、子健你们快来看!”
   

一枚青白色的玉如意吊坠出现在我眼前,晶莹剔透闪动着温润的光芒,做工精细玉质剔透,在如意的最底部还刻着“知秋”两个字。“一诺,不要动爸爸的东西,这个是你爸爸的宝贝,你不要给弄坏了。”妈妈急切地对我说。
   

“怎么会弄坏呢?我喜欢死了,我管爸爸要过来。子健你快看你快看,太漂亮了!咦?你怎么不出声?子健你怎么了?”我一抬头,看见他直勾勾看着我手里的玉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子健,你不舒服么?是不是刚才在路上受凉了?”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不热呀,“喂大哥,你没见过好东西呀?咋还看直眼了呢?”我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打得他一个激灵。
   

“阿姨,这个是叔叔的?”
   

“是的,你叔叔保存它有二三十年了。一诺,这件东西你不能要,知道不知道?你别撇嘴,这个东西是有故事的,这个故事是属于你爸爸和萧阿姨的。你要是想要这样东西,就是无理要求!”
   

听着妈妈这么郑重其事地说,我乖乖地把玉如意放回盒子里:“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看把你给紧张的。子健,以后你送给我哈!喂,你听见没有,你这人,咋傻掉了呢?”子健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枚玉坠,嘴里喃喃地应着:“送给你,送给你!”
   

萧阿姨来了,原来她和爸爸早在二十多年就认识的,他们已经交往了两年多了,就因为我不知道爸妈离婚真相,她才一直没敢和爸爸生活在一起,这次她来,是和爸爸办理结婚手续的。
   

萧阿姨不到五十岁,可是身材一级棒,似乎比我还要苗条,精神的短发,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一笑眼睛就弯成了两个月亮:“没事没事,自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说道,子健啊,你多大了?”
  

“阿姨,我过年二十五了!”子键声音略带沙哑地回答道。
   

爸爸和萧阿姨对看了一眼,目光中闪现着一种说不出的神色,爸爸微笑着:“咱们一家人这回算凑齐了,来,一起过个开心年!”我和妈妈、阿姨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被我踢了一脚的子健忙附和着爸爸说:“过个开心年!过个开心年!”
   

大年初五,子健回哈市了!
   

因为今年春节在二月里,学校开学都比较早。我本打算和他一起去哈市呆两天,然后去学校报到,可是他说让我在家多陪陪妈妈。我一想也是,三月份学校就开始组织招聘会了,如果顺利的话五六月份我就会和他长相厮守了,那就直接从齐齐哈尔出发回学校吧。
   

四月的西安,虽然乍暖还寒,但是青龙寺的樱花已经热烈地绽放了,汉中的油菜花也漫山遍野地灿烂起来。可我的心却依然走在寒冬里,没有一丝丝温暖的感觉。
   

自从佟子健返回哈尔滨后,两个月来我们的联系变得稀少了下来。他的空间只更新过一回,一条说说九个字:谁能摆脱命运的安排!QQ总处在离线的状态,留言、发信息没有回复。以前都是他给我打电话,现在我打电话过去,听到的总是他疲惫的声音:忙着,在忙,很忙。要不是面临招聘这头等大事,我真想飞过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真忙。
  

五月,选了几个招聘单位,想和他商量一下,让他帮我实地考察一下哪家单位比较适合我,他的手机竟然意外地打不通了。万般无奈下,我只好和爸爸妈妈联系,让他们找朋友帮忙打听打听。后来妈妈打电话说,子健响应学校的号召,去四川山区支教两年,山区手机信号不好,联系不上。还问我们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他去支教为什么没告诉我。
  

“可能是怕我担心他吧,又或者是走得匆忙,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呀,妈,你放心吧!”我用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搪塞着妈妈,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着。

六月,我在QQ上给他留言:我到哈市的一家出版社报到了,你暑假能回来么?
   

八月,我在QQ上给他留言:我去太阳岛了,坐在去年我们坐过的椅子上,可惜找不到你的身影。
   

九月,我给他手机发了条短信:佟子健,我去你们单位了,知道了你支教的地点,十一长假我会去看你,就算分手,你也得让我明白为什么吧!
   

十月,我踏上了去往天府之国的火车。
   

下了火车转大巴,又转公交,一路颠簸着来到了一个四面环山的镇子,在一位好心婆婆带领下,横穿过镇子来到了偏远的镇子西北角。驻足在学校前,我几乎不相信这是一座学校。
   

几排石头垒起来的教室,房顶上覆盖着黑色的瓦片,紧挨山边的还有两排是土坯垒的山墙,茅草的房顶上面抹的泥顶,窗户上有的镶着玻璃,有的钉着塑料布。一群九、十岁的孩子在操场上玩着老鹰捉小鸡,似乎在向我证明这的确是座学校。
   

“姐姐,你有事么?”
   

我闻声扭头一看,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手里抱着一捆树枝,清纯的眼睛闪着友好的光芒。
   

“我找佟子健,他在么?”不知何故,我的声音带着些许怯意。
   

“哦,他在呀!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在子健哥的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她边说边快步向一间房走过去。
   

我走在她身后想着她的话,她说子健的手机——那就是子健带了手机来这里,有手机就可以看到留言和短信吧?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看他的手机呢?除非是……我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冷颤,眼前升起一片雾色。
   

她打开房门放下手中的柴禾,回身向我微微一笑:“姐姐你进屋等着,他正上课呢,我去替换他出来。”
   

目送着女孩消失在一间教室的门前,我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我弄不清楚这到底是卧室呢还是厨房?靠屋子的西面放着一张桌子一张床,床上叠得板整的被子,桌子上码着几叠本子,应该是学生的作业本吧。本子边上是一个手机。屋子的东面是一个灶台,上边摞着好些大海碗,两只大罐头瓶子里插着好多筷子,大大的锅能装下一只羊。紧挨着灶台的北墙边搭着一个上下两格木架子,上面一格放着几个瓶瓶罐罐,我推测应该是佐料吧,还有零星的蔬菜摆在上面。下面放着两个麻丝袋子。我放下手里的包,走过去好奇地打开袋子,一个里面装着玉米,一个里面装的是大米,在它们的旁边还堆着一堆土豆……
  

“一诺!”
   

一声呼唤,我的泪水终于滴落下来。站直身子狠狠地瞪着眼珠,希望把泪水逼回去,不想让他看见我狼狈的模样,假装拢头发擦去眼角的泪,强撑了一个笑的表情转过身来:“你好,子健哥!”
   

他瘦了、黑了,两颊长满了青须须的胡茬子,见我向他伸出一只手,他笑了一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说:“还是别握了,再握就是第三次握手了!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来,这是我的床,坐下歇会吧!”他说着走到床边拍打了几下床单,看见我在注视他的手机,他笑了一下,拿了起来顺手收到了抽屉里。
   

“你没看到我的留言么?我告诉你我要来了!”
   

“这里手机根本没信号,更别说网络了,什么都看不到的,手机在这里就当表和相机使唤,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还经常停电呢。你饿了吧?我马上做饭。还好,不是中午,孩子们不在学校吃,不用做那么多的饭菜,你坚持一会哈,很快就好。”
   

他拿过电饭锅熟练地淘米、加水,快速地用菜刀将几个土豆削皮,洗干净切成片码在电饭锅的笼屉里,按下煮饭键。拿出四个鸡蛋后,他想了一下,又放回去两个,打到碗里用筷子熟练地打散。拿起几个小辣椒就要切时,猛然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放下,在那些蔬菜里翻捡出两个西红柿,我知道他是想起来我不吃辣的了。
   

我坐在床边看他忙碌着,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门外响起孩子们的喧哗声,有几个小脑袋贴在了窗玻璃上:“子健哥,咱给一诺姐做啥好吃的?”
   

一诺,这是我同事曲婉婷,她是长春人。”佟子健拉着那女孩的手向我介绍着,“她和你一样大,不过生日没你大,叫你姐姐正对。”
   

我的目光扫过两只紧握的手,挪到婉婷的脸上。女孩有双和子健一样爱笑的眼睛,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两条麻花辫,红格子衬衣水磨牛仔裤,一双有些暗灰的球鞋。再把眼光溜到子健身上,同样的灰球鞋、牛仔裤,不同的是他穿着一件白衬衫。
  

“婉婷,前几天老乡给咱们的那块腊肉呢?我咋没找到?你一诺姐第一次进川,咱们咋说也得让她尝尝四川特产呀!”
   

“你真笨,不就在盐罐子边上的陶罐里么?我不在你啥都找不到!”
   

“呵呵呵,没法子,你说过伙房重地归你管,我哪敢乱翻呀!”
   

紧紧抿着双唇的我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开玩笑,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晚饭在一个奇怪的氛围里进行着,婉婷不停地给我夹菜,我的饭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佟子健夹起两块腊肉放在婉婷的饭上:“你别光顾着照顾一诺,自己也多吃点,咱们可是都快两个星期没尝到肉味了。”

   

我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填着饭菜,此刻吃饭成了我最艰巨的任务,憋在心里的话似乎没有了再问的必要。
   

夕阳一点点地染红天空,让我不由得想起泰山的夕阳。我和佟子健漫步在学校的操场上,他在向我询问着我父母和萧阿姨的近况。得知我爸爸和阿姨已经安定下来后,他灿然地一笑:“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更幸福的了,你回去后替我问候他们,若有机会我还会去看望他们和你妈妈的。”
   

“你以什么身份去?我的过期男朋友还是曾经见过一面的人?”我冷冷地问道。
  

“一诺,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了,我长着眼睛呢,会自己看。”
  

“请你告诉我,明天这里几点有返回县城的公交车?我要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么?来了就多呆两天吧,你那么喜欢爬山,明天让婉婷带着你去后山转转吧。”
   

我苦笑了一下,山不是一样的山,爬山也是不一样的心情,我可不想再爬山了。“十一长假还是早点走好,不然会买不到车票的。”我找了一个充足的理由给自己,也给佟子健。
   

“那好吧,明天我去问一下。你也累坏了,到婉婷的房间早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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