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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母亲学插秧
文丨戴红 版式设计丨强哥
麦收一结束,就是插秧时节。
母亲用抽水机把齐刷刷的麦茬地灌满了水,白茫茫的一片像平静的湖泊。一阵微风吹来,水波轻轻漾开,泛起层层涟漪。干涸的土地像饥渴难耐的孩子“咕嘟咕嘟”地喝着水,浸泡过后,土松了、软了,母亲戴着草帽,搭着毛巾,在水田里左手扶着犁铧,右手扬着鞭子来回地犁田耙地。憨厚的老水牛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慢悠悠地甩着尾巴驱赶蝇虫,它似乎懂得农耕时间的金贵,一刻不停地努力向前迈着敦实的步子。
天刚拂晓,母亲把捆扎好的秧苗挑到田间地头后,再一嘟噜一嘟噜地扔进水田,我最擅长做这活了,见状,赶忙脱下凉鞋,把裤脚卷了一圈又一圈站在田埂上,拿起一捆绿油油的秧苗,瞄准水田中央,一侧身铆足了力气把它抛了出去,秧苗在空中打着旋儿,有的直挺挺站在水里;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水里;有的散了把像仙女散花般飘在水面上。田埂上特别滑,有时候一个惯性使然秧苗没落水,自己倒是打了个趔趄一屁股跌倒在田里,对此,母亲已司空见惯不会为此责备,我也习以为常不觉得尴尬,爬起来使劲拧一拧兜在裤脚里的水,再乐此不疲地继续忙活,不一会儿功夫,空旷的水田里便星星点点地飘着绿了。
母亲是种庄稼的好把手,插秧的时候,身腰腿脚呼应配合,左右开弓,跨度很大。腿,栽左边退右腿,栽右边退左腿,重心轻挪,动作娴熟,运用自如,心到手到。双脚有规律地往后退,像小鸡啄米,禾苗插得大小均匀、方方正正。我也小心翼翼地把脚放进了水里,水没过我的小腿,脚在我看不见的水里入了泥里,滑滑的、凉凉的,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我学着母亲的模样摆好两只脚的宽度,左手拿秧,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搓,将秧苗分开,然后再用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将左手里的秧苗接到右手,再插入泥里。力气大了,就会把根压弯了秧苗就矮了一大截;用力轻了,秧苗随着水波的晃动慢慢地就会浮上来,一行总共插了五六株,行距、间距宽宽窄窄,东倒西歪。太阳越升越高,水面被晒得有些发烫,我不想再干了,可人家的水田里都是三三两两的栽秧人,而我家的田里只有母亲和我,一片白茫茫的水田啊,母亲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一株一株地栽好呢?于是我又抓过一把秧苗坚持着,水田里有蚂蝗,我还要时刻提防着它的叮咬。心里一着急,手就更不听使唤了,一会分的多了,一会分少了,东拉西扯,慢慢腾腾,扭捏、拿劲的我腰也酸了,背也痛了,不时地直立着身子,把我的小蛮腰挺了又挺、扭了又扭。
母亲看着被晒得脸颊通红的我说:“小孩子骨头嫩,哪来的腰?栽秧就像你在田字格里写字,要横平竖直。”
“田字格里写字?”我一边思量着,一边观察着母亲娴熟的动作。母亲的腰弯得很低,双手几乎是贴在水面上,这样,右手在空中来回移动的距离缩到最小,加上左手分秧的熟练,速度自然就快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学着母亲的模样分秧、插秧,果然,越来越有样了,我们家的水田慢慢地绿了起来,我的心也开始绿了。苍茫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辽阔的大地,摇曳的野花,热闹的蛙鸣,勤劳的母亲,低飞的布谷鸟儿声声啼鸣,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田园风景画,乡野撩人的泥土气息,深深地印入我童年的记忆……
转眼间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离开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记忆深处的农耕生活也已远去。常常想,若再次回到家乡,回到那块水田栽秧,我是否可以再次找回那些过往的童真和快乐?
作者简介
戴红 ,江苏省徐州市沛县大屯煤电公司中心医院
香落尘外管理团队
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顾问:蒋新民 清风明月 崔加荣 胡家喜
孟江海
排版:强哥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柳外斜阳 莲之爱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无兮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从前慢 魏小裴 向日葵的微笑 过往云烟 叶儿 佳石
稿费: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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