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已授权本平台发布
雁踏歌行
文丨雁无形 版式设计丨强哥
周末，我让妻载着我去平遥。沁县去平遥，避走高速，借道沁源222省道，大约125公里，三个小时车程。你可能以为我去旅游，其实不是，如今对旅游越来越没有兴致，可能体力不支的缘故，没走几步就想坐下来歇息，在平遥没进古城区，只是沿着城边的一条街走了走，然后在摊边吃了口面，没想到的是午间温度达到30度，路面上的炎热扑面而来。跟在妻的身后转了几个商店，天际突然出现大块的云朵，炎阳被云层覆盖，眼看已是下午4点，于是开车向家折返。一年来，我的日常外出时常处于这样的模式，你一定会问这是为什么，其实，准切的说，我只是想把时光打发在路上！
大约从沁源马军峪起，和平遥之间有高山隔阻，行程大约两小时，山顶尚有平缓的地势，小村与集镇分布在山间。沁源矿多，沿路尽是绵延不绝的卡车相伴，空气有染，颠声聒耳，这也是山西的特色，堵车事件时有发生。可以说，山的另一头就是平遥，接近平遥，正是下山之势，山高林密，坡陡弯急，村庄像小虫一样伏在林间的路边，深山间埋着矿区的影子。好在植被厚覆，林木幽深，别有一番韵致。一路拥在大车小车之间，不急也不缓，路宽仅容两个大车并列，即使如此，仍不时有卡车在拐弯处超车，我们看得触目惊心，人家却超得写意轻松，就像操控着一条蟒在蜿蜒，不得不惊叹大车司机的驾车技术。
林间的村落，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依山而筑，青砖暗沉，虽是一闪而过，突兀的视觉刺激，予人无边的厚重与沧桑之感。可能山间石多，无法凿窑，多为青砖筑墙，乱石围堰，尤其是路边废弃的房屋，进深不深，保存完好，只是风雨侵蚀之下泛起斑斑锈迹，湿气凝重，日光不侵，予人古拙神秘之感。妻说这段路给人不一样的感觉，诚然，那是童年的记忆。我的目光落到深山处的曲曲小径上，喃喃地说，如果住在这里，晚来可以牵着小妹的手走深进山中，听晚籁虫鸣，看漫天星斗，享明月清风……
我故乡的老宅就是窑洞。几十家窑洞呈U字形，形成一个较为封闭的村落，内侧是深深的院落，外侧是高高的窑脑（即窑顶），窑脑不远处即与原野相接。小的时候，在月色空朦之夜，喜欢沿着窑顶闲逛，一路尽是散落的坟地，墓前的石笔石碑在月下透着坚硬的青光，山野寂寂，天色苍茫，有一种悲苦的沧桑之感直透心间，像刀一般在我心里刻下深深的烙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你能深切理解曹雪芹笔下“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这样的诗句，那种爱到极致的痛楚与无奈，仿佛就是你的前世今生！而最深处的那孔窑，早已破落无人，白天还和玩伴在那里采蘑菇，夜里望下去黑阒阒的，如沉睡的巨人，没有恐惧，只有无数的悲情与神秘在心头萦回，久久不散……
之所以喜欢在路上，另一个不值说道的理由是，我喜欢看傍晚的云色。北方的天空，不乏大块的云团，形态各异，层次分明，白纱里隐现青烟，海涛间傲耸孤岛，雪域巅俏立苍松，如潜龙腾渊、骏马飞岩，又似鲨开巨口、鳄伏浅滩，形状和色彩的变幻多在傍晚。落日间，红淀岩浆、紫透氤氲，青铺河影，墨染沉涛……月出时，夜气凝重，孤寒俏影，星斗抛洒，银河清浅……这些，都会勾起我隐秘的童心，在归来的路上，竟然洒下了急雨，隐在云后的夕阳染红了云层的边沿，一如公主遮羞的容颜，晴光闪乍，山色幽微……我静静的蜷缩在车座上，陶醉着眼前的风光，妻自顾自开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卡车和转角，光阴就这样悄悄的游走，我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时光。
偶尔，我会突然举起手机打算拍照，又不得不失望地收回来，我知道，这样的时刻根本拍不到合意的照片，但路途之中又不适合随意停车，这始终是我心头的遗憾。驶到最高处时，我借口撒尿让妻把车停在了路边，其实是下来拍照，转角处建着一座小小的双层阁楼，枕伏在山梁的巨大沉云，仿佛大海之中摇摇欲坠的灯塔……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地从身边驶过，妻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我刚上车，她埋怨地说，一泡尿的时间，那么多大车都白超了！
时常在想，走进一个人的文字，就走进一个人的心。所谓笔下的悲情，自有其伤心之处，不知其所以然，知其然足够，这就是无言的亲近。我的童心，依然闪烁在日常举止间。汽车驶过高处的弯道，进入坡度平缓的乡间，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杂乱的建筑，飞掠的鸟雀，喧嚣的集镇，或者是荷锄驾辕的农夫，或者是门前饮水的老妪，或者是无所事事的混混……看，一个女孩摇摆着粉嫩的双臂，扭动着俏皮的屁股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看，一个少妇怀抱着萌萌的婴孩，裸露出肥硕白晰的双腿充满力感！她们真美，我在心底赞叹，每每此时，妻充满醋意的揶揄就会飞过来，不经意地扰乱我的心情，而我，也只能用自嘲来化解这种尴尬。一切隐秘的情绪，文字表述尚且不足，何况用日常的言语来传递，难以言说的部分，唯有在深心处……
我始终是一只落单之雁，哪怕在踏歌之时，秋寒渐浓，岁月蹉跎……
又是一只晚秋的雁滑嵌在湛蓝的天，
那是季节的句点。
俯瞰着世间的沧桑，
它是否知道，它的翅膀上承载了多少天涯倦客的期盼？”
作者简介
雁无形，山西沁县人。自小酷爱文学。喜欢用文字书写心灵，表达自我，标榜个性，并以此激励和引领读者，予人愉悦，催人奋进。
香落尘外管理团队
主编：湛蓝
总监：子寒
顾问：蒋新民 清风明月
排版：强哥 凤尾
审稿一组： 铜豌豆 柳外斜阳
审稿二组：连云雷 风碎倒影 无兮
终审，校对：烟花 清欢
播音：米米 从前慢 魏小裴 向日葵的微笑 过往云烟
稿费：湛蓝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