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峰专栏 | 叶峰 | 暮色中的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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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荷塘

作者： 叶峰

版式设计：强哥

朋友约我几次，说他那儿的荷花已经盛开多时，美得不得了，再不去就错过了。我也做过几次打算：想在日出时去看勃勃生机的点点垂露，也想在日落时去赏闪闪金光的片片余辉，抑或是一个月朗星稀之夜，小心踏着朱自清先生的脚步，重温荷塘的月色……结果很意外，我却是在一片暮色中匆匆忙忙踏进这荷塘的。

吃过饭，告别朋友，我带着家人驱车前往莲荷乡梧桐畈村。从横峰县城到这约十分钟的车程，可我觉得还是有些漫长。此前一直就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我，这个叫做“莲荷”的地方，以前为何见不到一“莲”半“荷”呢？也许从前有，那时叫莲荷，后来无，但地名未改。转念一想，非得名实相符吗？或许是多想了。

猛然间，满眼的荷叶扑面而来。我们已经陷入荷的叶与花的丛中，一眼望不到边，足有千亩的样子。道路在向荷花纵深处不断延伸，路边的车子排成一条长龙。夕阳已西下，游人犹如织。

我们从一条小径走向荷塘的深处。天边的红霞映入水面，把塘中之荷照得落落大方、楚楚动人。粉红的荷花绽放了一天的美丽，似乎有点憔悴，在骄阳的催促下，瓣遗落水中，蕊飘散风里，徒留粉黄的嫩嫩的莲蓬与余辉熠熠相映，就连她的无声的卸妆都让人觉得柔情万丈。含苞待放的花蕾那么硕实、坚挺，吸收了一天的阳光雨露的精华，再经一个夜晚的默默酝酿，方才于次日的晨曦中绽放出积蓄良久的艳丽。荷的一生很短暂，但是她的每个过程、每个细节都让人钦慕、嗟叹。荷花的圣洁，莲子的清甜，即使秋霜折断了所有的枝叶，也能在冰冷的淤泥里找到莲藕的气节与清白。

穿行荷叶之间，有太阳留存的阵阵热烈的味道，有从塘底冉冉升起的泥腥气息，有从荷叶中穿梭而过的丝丝凉风，还有飘荡而来的荷花的缕缕甜香，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荷塘的味道。随着天色的变化，荷叶由碧绿转为墨绿。这是一种无法穿透的浓重的绿，它与田野、暮色融为一体，成于一色，也是此时荷塘淹没一切的颜色。这是对荷一天的精彩绽放的低调谢幕，更是为来日的艳丽而特意积攒的凝练。我如醉如痴凝结其中，不想因晃动身躯而搅动这凝固的美，直到它融入夜色，融入梦乡……

走到了通往梧桐畈村的路上，两边杨柳婆娑，还有一排排亮着黄灿灿笑脸的向日葵，仿佛夹道迎送我们这些游人。路遇村里老乡热情招呼，喜形于色，荷塘的美景和秋后的收获，那种自豪与喜悦已然写在他们脸上。我想：明年、后年，这里的荷塘或许会变成几千甚至上万亩，那真的是荷的天地，花的海洋。梧桐畈上无梧桐，现在看来，这接天的荷叶，不就是他们种下的梧桐吗？一年前，这里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稻田，一年后沧海桑田，幻化成了千亩荷塘。梦想与现实，仅仅只是一步之遥，还能说些什么好呢？

有梦，才有荷塘。     

作者简介

叶 峰：江西省横峰县防震减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