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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赵美香
编辑|湛蓝
那年那月
倒
带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有几晚关了通往阳台的门，早晨阳台的窗上就发现了久违的冰窗花。少年的时候，这冰窗花是贯穿了整个冬季，早晨起床后，会用小嘴在这诡异艳丽神秘的画作上暖一个“眼”，看看下雪了没，看看院子忙碌的妈妈早饭做妥了没。
或许是因了年岁渐长，近来，常常会忆起小时候，浮现在脑际的，没有什么大事件，都是些零星的，点滴的片断。那个时候，下水道都是小阳沟，虽然是生活废水，却也清澈见底，没有餐洗净，没有洗衣粉，偶尔还能看到小鱼游动。小阳沟在公路的两侧，随公路延伸曲折，工厂、机关、家属院大门前都有一个拱形石桥。 那时候的冬天，总是冷的，冰的，小阳沟里结了厚厚的冰，上学和放学，小伙伴们就不在路上走了，大家结伴在阳沟的冰上滑。大部分就是助跑两步借力滑一截，有的找一棍，拄着往前滑，做林海雪原那英雄状，还有的蹲在冰上，两个小伙伴各牵一只手跑，人就在冰上飞起来了，正享受滑翔的喜悦，两人忽然一松手，仨都摔个大仰趴，笑作一团。渴了，就到人家的屋檐下，掰下块冰棱，咯咯嘣嘣地嚼，冰甜冰甜的冰棱啊，今天已无处可寻，有一次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掰下来上嘴一咬，那种腐朽酸苦的味，漱了好几杯水都冲不下去。
七十年代，物质溃乏，城里也是家家都养鸡，都腌老咸菜，都盘着大地锅。小孩子也不能光玩，也得喂鸡拾柴禾，晴天帮家里晒白菜什么的。就记得有一年，一天晚上，院里王叔挪房子，从后排小点的房子挪到前排独院里去。那时候也不请人搬，就是晚上下班后一家人一点点的搬。搬柴禾的时候拿多了，放半道上一捆准备折回来再拿，可能他刚转过去弯，我就从小朋友家回来了，看到路上有捆柴禾就拾回家了。偏王叔也是文明人，看到柴禾没了，就认了倒霉也没声张。第二天，爸爸和妈妈发现不对了，那柴禾捆得太板正了，一看就不是小孩子干的活，一问是我拾的，就知道坏了。于是天黑后，让妹妹出去侦察了一圈，看看没人，就让我又把柴禾放回拾的那地儿，一家人扒窗户里看，就见抱着小板凳的王叔的小儿子，发现那捆柴禾后，扔下板凳边跑边喊：爸，柴禾在这儿呢，在这儿呢。王叔挠着头把柴禾拿走了，为这个事，家里笑了我好多年，至今那小财迷的帽子也没摘喽。
小时候，院里的小伙伴都羡慕我家伙食好，一是家里女孩多，粮本上有富裕，二是妈妈在食堂上班，省家里的口粮。那个时候，食堂都讲究赔钱，哪个单位的食堂赔得少喽，是要被笑话的，说明沾了职工便宜，吞了职工的福利。每周五，厂里食堂供应大包子，皮薄馅大，还是切肉的，可好吃了。妈妈怕落嫌疑，从不往回捎，都是让爸排队买。月底，家里饭票不多了，大家又都馋包子了，爸爸没在家， 哥就想出一招，就是少拿几张票，到那儿先扔票箱子里，再要包子。大姐说么也不干，于是落二姐身上了，二姐拿了饭票，扔票箱子里说：“来5毛钱的！”结果只拿了三个包子回来，气得哥哥要揍她。然后就换了我了，给我了5张一毛的票，让我去排队，我小，够不着，踮着脚上去就把人票箱子扒歪了，然后把票扔里头，帮着拾，杨姨就过来问我，你放了多少票呀，我就说放了好多，反正这些票是买10个包子的，然后后边排队的人就说了，快给孩子拿吧，是放里面一把呢。于是，我抱着10个包子回家了，哥哥晚上挨妈妈一顿揍。哥很严肃地对我说：你比你二姐强多了，是块当特务的料。当时还跟得了奖状似的，高兴的不行。
那时候，工厂里绿花都很好，有好多果树。 苹果刚挂果，小孩子们就偷偷去摘了，妹妹小，就把她拱树杈上坐着，大家正摘着，厂长来逮了，于是一哄都跑了，只逮着了骑树杈的小妹。就审她，你是谁的小孩子呀？妹妹说：爸爸家的。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呀？妹妹说：叫爸爸。别人都喊你爸爸什么呀？妹妹说：师傅。谁帮你爬树上的呀。妹妹：大伙。厂长绷不住笑了，把她从树上抱下来了，说你回家吧。妹妹说：你先回吧，等你走了，我才回。从此小妹落了个小人精的外号。
一点一点的， 慢慢地慢慢地回忆漫溢了过来，将我淹没， 浸在这缕缕往事里，已是痴了。等到写出来，好像再不复是当日模样，追忆里多多少少掺了些主观臆想，不似当日那么美了……
作者简介
赵美香，从事报纸及自媒体编辑工作，热爱文字，喜欢写作。愿做清浅如溪缓慢静流的光阴里，渐磨渐圆的那一粒石子，仰望日月，俯首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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