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男人也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文：蒋新民 / 图源：堆糖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原指女人做家务勤快能干，在工作和社会交往中又能独挡一面，可以说能主内，又能主外。但我在这里却要说的是男人也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重点是要下得厨房。这可是实践得出的真知灼见。
我以前长期上学，那时候根本没接触过烧菜做饭的事情。大学毕业后直接去了部队工作，吃饭有炊事员专职做。转业之后，一日三餐由妻子大包大揽。多少年来，一直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也没有想过“盘中餐”的来之不易。
前年，岳父在西安住院做大手术，妻子要赶回去陪护，照顾女儿饮食起居自然落在我的头上。妻子知道我不会做饭，女儿又不喜欢吃外卖，临行前她特意烧了一大盆红烧肉冻在冰箱里，让我们需要时热着吃。另外，还买了很多蔬菜囤在家里。看到妻子忧心忡忡、小题大做的样子，我当即拍着胸脯向她夸下海口：“你放心吧，这点小事哪能难住我，我随便整几个菜保证会把女儿养得白白胖胖。”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我着手做第一顿饭的时候，就有一种无名的压力。平时妻子在家，下班后就忙得锅碗瓢盆叮当响，而我则偶尔洗洗菜、刷刷碗，象征性地帮帮忙。而今打杂的忽然变身为掌勺人，那么多从未注意过的细枝末节竟然都成了无法独立处理的问题：吃米饭还是面条？我难以选择；如果吃米饭，该蒸几杯米？我心里也没底；吃啥菜？怎么烧？我脑袋里一片茫然……
无奈之下，只好发信息向老掌勺求助，她把我埋怨一通后告诉我蒸两杯米即可。平时只要听见妻子抱怨我就嫌烦，那次我却虚心受教，感觉是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米饭问题解决了，下面就是菜肴。我首先想到了冰箱里的红烧肉，于是就挖出一小碗蒸在锅里。心想还应该弄两个素菜，荤素搭配，营养才均衡呀！拉开冰箱，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的蔬菜，我觉得有点儿懵圈：拿什么菜？拿多少？怎么烧？把所有的蔬菜都端详一遍，最后掂出一把长豇豆、两个青椒、两个土豆。因为直觉告诉我凉拌长豇豆和青椒土豆丝好像比较容易做。
艰难地抉择完毕，我长舒一口气，一边择菜、洗菜、切菜，一边努力回忆妻子平时做菜的程序、方法和套路。估摸着女儿即将放学到家了，我就开始做菜了。先把切成小段的长豇豆在开水里焯了一会，然后捞出来，浇上油和调料，算是搞定了凉拌长豇豆。
接着炒土豆丝，当切成筷子粗细的土豆丝倒进热油锅时，噼里啪啦，油珠飞溅，吓得我赶紧猫着腰，拿起锅盖，像盾牌一样护住脸，怕毁了那本来就不够好看的一张脸。正在那时，听到女儿敲门，我快步跑过去开门，女儿看到我拎着锅盖，笑得前俯后仰，说我像“防暴勇士”。我来不及理她，又十万火急窜回厨房，土豆丝已经沾在锅底铲不起来，盛盘的时候简直成了地地道道的“黑暗料理”。后来我才知道切好的土豆丝要在水里多淘几遍，把里面的淀粉冲掉，而我只是简单地淘了一下，导致沾锅很严重。
女儿看到我的窘样，嘲笑道：“这下知道我妈的重要作用了吧？”我涨红着脸，像献宝一样将几个菜小心翼翼地端上餐桌，让女儿尝尝我的手艺。说句心里话，那一刻我真想听一句赞美之词从女儿口中蹦出来。可没想到，她先尝了一根长豇豆，皱着眉头说长豇豆焯得太过了。又夹了几根土豆丝尝了尝，告诉我土豆丝太咸了。我忽然觉得遭逢了一次重大的人生挫败，为了掩饰失落的心情，只好尴尬地笑笑。
后来的几天时间里，每顿晚饭我都挖一碗红烧肉，然后凑合着弄两个素菜给女儿吃，因为其他荤菜我压根就做不来。
一周后，妻子回来了，女儿竟然偷偷告诉她，以后再也不吃红烧肉了，闻到红烧肉的味道就反胃。原来她早就吃厌了，只是怕给我增加压力，一直强忍着没说，也算是给我留了面子。自那以后，女儿果真不吃红烧肉了，“红烧肉事件”成了家里的笑谈。
那一周的经历，让我体会到下厨做饭的不容易，平时没有练好厨艺，关键时刻无技可施，顶不上用，有点愧对父亲的角色。冷静分析一下，感觉自己以前客观上缺乏锻炼的机会，主观上是自己大男子主义观念在作祟，总认为女人做饭天经地义，男人应该远离厨房，否则就有点“娘”，不够爷们儿。
那一周的经历，也让我开始注意那些经常下厨的男人们，意外发现他们往往比我思想开明又能干。身边很多朋友在外面做事风生水起，为官为商风光无限，回到家里后袖子一卷，开始下厨做饭，一点也不觉得损形象、掉架子。部队里绝大部分炊事员都是男兵，他们仍然训练勇猛，能够冲锋陷阵，很够爷们儿，反而比其他战士多了一门看家本领。外面酒店饭馆里的大厨基本也都是男人，他们也很有身价，工资待遇很好，地位也很高。他们正是有这样的思想认识、精湛厨艺，才融洽了亲情友情，树立了良好形象，促进了事业发展，推动了社会前进，也让他们成为能上厅堂，能下厨房，里外样样通的合格父亲、模范丈夫、优秀男人。由此可见，下厨做饭能综合反映出人的一种思想观念、基本技能、吃苦精神、优良品质和责任意识等等。
厨房是展现实际动手能力的平台，下厨是体验生活最直接的途径。做饭事小，但其中有很多讲究、乐趣和艺术，像择菜洗菜考验的是细致耐心，切菜剁菜讲究的是刀工和手法，油盐酱醋该放多少全凭经验和感觉，炸、炖、煎、炒、煮、煸关键是要把握好火候。当每个人看到自己烧好的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供亲友们尽情享用，自然会很开心、很有成就感。而我下厨的时候，却是手忙脚乱，不知道先弄啥后弄啥，不知道调料该放多少，也总担心油烧过了、盐放多了、菜烧焦了、手被烫了，有时甚至还会忘了放盐。搞的自己经常是灰头灰脸、满头大汗，厨房地上到处是菜渣、油渍，乱得无处下脚。
见贤思齐，深感自己差距较大，应该努力学习，迎头赶上。男人只有亲自下厨，才能感受到厨房里烟熏火燎、油呛气短、热浪袭人的辛苦，才能真正体会到“盘中餐”的来之不易，才能突显“男一号”在家庭中的重要地位，才能夫妻同奏锅碗瓢盆和谐曲，共促家庭和睦幸福。
幸福人生，从吃开始！身为凡夫俗子，总要浸淫人间烟火，各位爷们请大胆走进厨房，展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做个货真价实的“神厨”。
END
作者简介：蒋新民，1999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一腔热血报家国，携笔从戎下江南，在军营基层、机关多岗位接受锤炼。爱文学，好写作，乐运动，善思考，常用笔尖记录生活，抒写真情，留存人生记忆，始终处于追梦文学的道路上，作品散见于多家刊物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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