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
文：红狼
版式设计：湛蓝
图源：堆糖
一
就在分手的那一刻，所有的灯都亮了。
夜的潮汐一浪接一浪地涌过来，要把我从都市的诱惑中卷走。
耳边响起长长的汽笛。你在提醒我：夜晚到了。
我该走了。
在柔和的灯光里，你款款地走近我。
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一朵莲花向我飘逸而至。
你向我伸出你纤柔的右手。
你轻轻地，轻轻地握住我没有知觉的手。
那一刻，我感到好冷。
这是你最后一次为我送行。这是你第一次与我握手。
看你那强装的微笑和做作的慷慨，尤如一贵妇人在给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施舍。
我无力地握住你，仿佛面对茫茫大海。
你分明就是一条光滑而冰冷的小鱼。
一阵喘息，由远及近。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向没有灯光，没有海岸的夜的海洋。
二
没有音乐，没有祝福。
我在凄厉的啸声中，被一个庞然怪兽驮起，驶向夜的深处。
我贴着地面飞行。
那有节奏的闷沉的抨击声，时强时弱，时近时远。
那是夜的呼吸，是大地心脏的跳动。
脚下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通道，那是通往地狱的路啊！
一路的孤魂野鬼，怪叫着，张牙舞爪，僵尸般一个一个地向我迎面扑来。
无钱打发它们，把我的心拿去吧。反正我已驮不起它的沉重。
反正它早已破碎。
镂空的躯体飞起来。我不需要扇动翅膀，兀自在黑夜中沉下，升起。
就在这黑夜的黑里穿行，我感到无边无际的黑永无尽头。
我不知道何处才是我要抵达的彼岸。但我明白，我正在寻找光明，寻找那个灯火阑珊的港湾。
三
我在夜空飞行。我在地狱之上漂泊。
我守护着孤独，守护着自己的灵魂，心中默默祈祷：
主啊，赐我一双明亮的眼睛吧！
1998年9月于成都光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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