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执行主编：徐和生/宁宏翎/王智林/朱爱华/胡迎春/柳依依
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心灵的舞者 / 图：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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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雨一改秋雨的内敛，伴着大风，气势夸张地泼洒。一层秋雨一阵凉，空气中透着微凉，有淡淡的香气沁入心脾，说不出的清爽。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对面邻居的两株柚子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近百个柚子。这些皮球似的柚子圆溜溜肥嘟嘟，曾经青黑绿色的外皮已经有淡淡的黄晕，这是柚子成熟的标志。每天清晨我都会站在阳台上与它们对视，从开花到结果，再到眼前的成熟，我一路见证着它们的成长。与之相距不足三米，隔空轻嗅柚子独有的清香，想象它酸酸甜甜的味道。再过些时日，主人会将这些柚子剪摘下来，置放在屋内阴凉处，这些柚子跨越季节的大门一直可以储存到来年春天。柚子树难得见其叶子全部落光，只是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换下衣裳，因而一年四季都是绿意葱茏。
院前的小路上，一株法国梧桐依然如昨。每天从树下经过，对其熟悉得仿佛是经年的老友。有风轻拂，叶子轻响，地上躺着几片落叶，昨晚新落的。在我们居住的小城，法国梧桐曾经占据了大街的各个角落，因其叶大荫浓，树形雄伟端正，被称为行道树之王。但由于法国梧桐的球果飞絮会引起呼吸道感染或皮肤过敏，再加之是落叶乔木，一到秋天，大量的落叶让环卫工人苦不堪言。近几年来，法国梧桐在小城再也难觅踪迹，而眼前的这株法国梧桐，应该是整个小城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都说一叶知秋，秋天一来，树上的叶子便纷纷作好落下的准备。仔细瞧去，梧桐树干斑斑点点，枝杈上有叶子在悄然发生变化——绿意盎然的大树却也被黄色入侵，让叶儿们纷纷换装。青绿中透着的黄让整株树渲染得更加有层次，变化着的美在这株法国梧桐的枝头上演。终有一天，枝杈光秃片叶不存，不必为其悲悯，落叶归根是自然之道，平常心看待，一切都可以释怀。
不知是谁在围墙内栽种了南瓜，藤蔓从院墙内攀爬上墙头，几片南瓜的叶子，几根南瓜蔓儿，似俏皮的孩子趴在墙头，嘻嘻哈哈，羞涩又大方地接受人们的目光。一个小南瓜躲在叶片下面，若隐若现的情状叫人忍俊不禁。南瓜叶子与之前相比小了许多，曾经的硕大肥厚用在这几片叶子上实在是不恰当。南瓜叶子和藤蔓在极力地延长自己的生命，状态不如夏的繁盛，只要一息尚存，谁也阻挡不了它释放能量，直到最后藤枯叶落。记得小时候，这个季节正是家家户户制作小菜干的好时机。冬瓜南瓜，这些家里自产的东西，廉价得用来当猪食。有巧妇将丰收后的冬瓜南瓜去皮、切块、晒干，制作南瓜丝、南瓜粿、冬瓜粒、冬瓜酱……勤劳又智慧的农妇总有办法让这些物尽其用。可千万别小看这些小菜干，制作好的小菜干易储存，是一家人终年佐粥的食材，特别是油炸之后，鲜香脆辣，说不出的美味。如今少有人制作，身价倍增的小菜干成了小城的特产，躺在土特产货柜里招摇。
新建的窑址大道两旁种有成排的樱花树。近几年来，樱花树在小城地位一再飙升，县政府对面就有一条樱花大道。眼前的樱花树俏丽挺拔，虽少了春日里的唯美，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树下有一圈的落叶，仿似树的裙衫；树上有枯黄的叶子，摇摇欲坠，它们都在诉说秋的讯息……秋有萧条衰败，万事万物就是这样，有枯有荣。不可逆的自然法则下，那就让彼此坦然接受——荣时尽情释放，枯时安心承受，也许宁静从容才是秋的胸怀。
菜市场，一片流动的烟火。农贸市场外，一条刚被拆除的废弃街道两旁，清一色从乡下来的附近的菜农，占据有利位置，摆上各自的菜品。在早上六点半之前，你可以看到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仔细挑选讨价还价，人人可得一份意足。从街的一头到另一头不过两百米，两旁都是菜农自产自销的时蔬，也有鸡蛋、螺蛳、小河鱼在售卖。今晨的菜品不多，蔬菜也只有豆角、茄子、辣椒、红薯叶之类，且这些菜长得不怎么诱人。豆角上有星星点点的斑，没有一根线似的笔直；茄子更是寒碜，个体小不说，颜色也是泛白的紫色，整个身子蜷缩，有油尽灯枯的悲凉；辣椒也是小得可怜，指头大小的辣椒堆在一起，可怜巴巴的样子……突然想到，白露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秋天的蔬菜能长得好到哪里去呢。农民朋友都是靠天吃饭，没有蔬菜大棚，这些才是真真正正的，绿色的当季菜品。
轻柔的音乐，舒缓的双脚，我漫步在秋的小路上。小城的秋天依旧满眼绿色，与夏相比，只是淡了许多，静了许多。春种秋收，秋一直是人们的宠儿。秋天是色彩斑斓的世界——“黄澄澄的稻子像铺了一地金子”，这是金黄的秋天；“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是火红的秋天；“天高云淡，蓝蓝的天上白云飘”，这是高远的秋天……今晨所见，秋仿佛害羞的小姑娘，踏着碎步躲躲藏藏，不肯轻易现身。只不过，你用心些，再仔细些，其实秋就在我们身旁。秋风飘送清香，秋雨带来凉爽——不论哪种姿态，秋一直在我的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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