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菊颂（108治理荒山之四）《颍菊躺在乱草上》

【一】

颍菊躺在乱草上，

呼呼地睡去，

什么也不想。

这里不是什么窑洞，

这里没有瓦房草房。

这里是在悬崖下，

临时搭起的草庵子，（注1）

这里就是当时

治山姑娘住的地方。

这里没有床铺，

这里没有火炕。

这里是在地上

舖了一些乱草，

这里就是当时

治山姑娘睡的地方。

她们不讲什么条件，

因为她们太累了，

她们连衣服都没脱，

她们还是睡得很香。

很香！很香！很香！

【二】

颍菊躺在乱草上，

呼呼地睡去，

什么也不想。

西北风

一阵一阵刮过来，

呜呜呜地直响。

像虎啸！

像狼嚎！

像鬼哭的一样。

西北风

一阵一阵吹过来，

吹进山沟！

吹向山岗！

吹到悬崖上。

旋着圈的吹，

把草庵上的茅草，

吹得精光！精光！

……、……、

她们不管发生什么情况，

因为她们太累了，

她们在睡梦中，

感觉有点凉，

她们紧紧地挤在一起，

把被子捂到头上，

一直睡到

起床号子吹响。

吹响！吹响！吹响！

【三】

颍菊躺在乱草上，

呼呼地睡去，

什么也不想。

乌云密布，

压向大地，

大片大片雪花飘下来，

落进山沟，

落到山岗，

落到山崖下的草庵上。

雪！越下越大！

雪！下着化着！

雪水透过庵上的茅草，

滴在治山姑娘的草铺上。

湿了！

盖在姑娘身上的被子，

湿了！

铺在姑娘身下的乱草，

湿了！

治山姑娘们

没有脱下的衣裳。

治山姑娘们，

感觉有点凉，

翻身挤一挤，

又进入了梦乡。

梦乡！梦乡！梦乡！

【四】

颍菊她

睡梦中，

提着篮子，

跟着妈妈去姥家，

走到颍河边上。

没有桥，

踩着搭石过，（注2）

一脚没踩着，

掉在河中央，

湿透了衣裳。

妈妈脱下上衣外套，

给她换上，

妈妈只穿单衬衣，

颍菊穿着湿棉裤，

俩人哆哆嗦嗦，

走在去姥姥家的路上。

……、……。

老爷生起火来，

娘俩换去湿衣裳，

围着炉子，

热呼呼地，

暖洋洋！

…………。

此时已到深夜，

西北风刮起来，

温度下降，

雪不再化了，

湿被冻得硬邦邦。

湿衣服已暖热，

潮乎乎，

热乎乎，

很舒畅！

很舒畅！

像在姥姥家，

围在火炉旁。

她做着梦，

呼呼睡着，

不管发生的一切情况，

一直睡到

起床哨子吹响。

不！她太累了！

一直睡到

上班的哨子吹响。

吹响！吹响！

吹响又吹响！

【五】

颍菊躺在乱草上，

呼呼地睡去，

什么也不想。

她！

不讲什么条件，

她！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

她！

太累了！太累了！

她总是

睡得很香！

睡的很香！

很香！很香！

很香又很香！

二00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第一次发表

二0一一年四月八日第二次改写于北京怀柔

（注1）            草庵子：用树棍和茅草搭起的草棚子，当年的治山姑娘就住在里面。

（注2）            搭石：当时山区里的小河没有桥，就在河里摆上一排大石头，从一边摆到河对岸，过河时就踩着这石头过，这些石头就叫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