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师
家乡养育了你,你却不了解她。因为她只为你奉献,没有索取,只为你付出,不会向你夸耀。家乡是一本厚重的书,你不认真阅读,依然一无所知。
我的家乡运城,古时称“河东”,黄河之东也,今天山西的西南部。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浩浩荡荡,经流青海、四川、甘肅、宁夏、达内蒙古包头向南,滔滔而下,一泻千里,盘旋乾坤湾,跃出壶口,跳过龙门,润河津,浸万荣,泽永济(古蒲坂),淀盐湖(古解州),突然来了个90度大转弯向东,近芮城,沁平陆,经夏县,别垣曲,奔向大海。河东,即指由北向南再转向东的这个湾里的区域。
我算得上一名河东子孙,但别说河东文化的浪花洗礼,即便河东文化的水珠也没有捧过几滴。少年时不知“河东”,青年离开家乡,即便遇到河东文化裙边的聊擦,也没有引起注意,更没有因此而上升到自豪的境界。直到退休后,回到故乡陆续游览了解州关帝庙、永乐宫、普救寺、舜帝陵,蒲津渡、司马温公祠和宰相村等,使我对家乡的历史有所了解,于是查一些资料,引我万千感慨:我的家乡曾经如此辉煌,对中华文化有过如此杰出的贡献!
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水,也需要盐。大自然既为中华民族布好了黄河,又准备了“盐池”。人类进化在这里凿凿有据,“世纪曙猿”化石把类人猿出现向前推进了1000万年①;我国最古老的旧石器时代的“西侯度遗址”,距今约180万年,是我国最早的人类用火证据;7800年前,运城盐湖就为先人们所利用。
农耕时代,河东乃生存宝地,孕育了上古文化,书写了辉煌历史。“蒲坂,尧都。后迁平阳(今临汾)②”“舜都蒲坂、禹都安邑(今夏县)③”。“嫘祖缫丝”教民养蚕,黄帝青睐迎正妃。后稷稼穑传授民众,后人供奉稷王庙。敤首以画入史,奉为画祖。武丁举傅说(yuè)于版筑④,殷商中兴。
春秋争霸,战国称雄,云聚雨骤,风雷激荡。争人才,抢国土,巧纵横,斗智勇,演义了一幕幕文武大剧。穆公得“五羖大夫”⑤,秦列春秋五霸。晋文公建百年霸业,“退避三舍”遗佳话;介子推“割股奉君”不言禄,决然拒“贪天之功”。魏文侯月夜登门访干木⑥,礼贤下士拜“三贤”⑦,首霸中原创辉煌。西门豹惩治恶霸禁巫风,开挖渠道引漳水,民富兵强有贤名。张仪创“连横”破“合纵”,扩领土克巴蜀,奠强秦基业。荀况法后王“一天下”,反“天命”否鬼神,倡“人定胜天”。李悝“尽地力”“善平籴”,汇法律成《法经》,史册留英名。李冰化水害为水利,父子同修都江堰,成就“天府之国”。
自秦汉以降,河东之地,猛将名帅如云,股肱名臣盈册。义薄云天,关云长人崇武圣。“三箭定天山”,薛仁贵名震四海。威镇西域,裴行俭文武有能名。“唐代三绝”,颜真卿高歌《裴将军》⑧。两度抗叛军,张巡守睢阳以万人抗击十万敌,无援城破献生命。四代为将,孟宗政随父抗金有英名,将门虎子孟珙抗击蒙军亦英雄。裴矩、裴寂、裴度、裴谈……一门三公九卿皆清官。司马炫、司马池、司马里、司马康……代代进士及第满经纶。位居宰相,张嘉贞不营田园置家宅。刚正不阿,赵鼎抗金大义举岳飞。呕心沥血,司马光《资治通鉴》传千秋。
文韬武略,大智大勇,科学技艺,天下看齐,诗词歌赋,繁花似锦。地理专家裴秀,首创“制图六体”,史称制图之父,功据世界之巅,月球有“裴秀环形山”。医学奇女义姁,巾帼医家第一人,悬壶济世,医技精湛,汉武帝拜为皇太后女侍医。著名书法家卫铄(卫夫人),师承钟繇,其书“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传授弟子王羲之。咏“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感叹柳宗元何其高洁,何其自信;吟王之涣之《登鹳雀楼》,胸怀宽广,激情奋进;唱王维《使至塞上》,心灵净化,胸襟豁达。诵卢纶《塞下曲》,豪情满怀,舍我其谁;观关汉卿之《窦娥冤》,热血喷涌,正义坚定。读“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之《滕王阁序》,陶醉于如诗如歌,沉浸于似景似画。
河东文化至近现代,连绵不绝,在中华民族的崛起中贡献自己的力量。革命烈士嘉康杰、抗日名将傅作义、开国上将董其武、革命家程子华、著名作家李健吾、航天英雄景海鹏是其突出的代表。
河东,有其优秀的传统,河东文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是中华文化的一支细流,在中华民族强盛的奋斗中,将更加辉煌灿烂。
2023年6月19日
注释:
附:运城历史上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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