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虎口长城

右玉游记(一)

杀虎口长城

今年避暑在山西右玉，不仅因为凉爽，也因为这里有一个神秘的“杀虎口”。

来到杀虎口景区，修建不久的明长城杀虎口横在眼前，左侧为游客服务中心，右侧为右玉博物馆。广场开阔，鲜花艳丽，高大威严的康熙雕像矗立在博物馆前。不急于爬长城，先参观博物馆，这个名气不大的右玉原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杀虎口，一个听起来恐怖、阴森、惊悚的名字，是几千年的历史演变的结果，其实际内涵充满统一、和平、团结的意义。

杀虎口在山西右玉县境内正北，是内陆通往内蒙的重要关口，河流众多，草木丰盛，苍鸟群飞，古称“苍鹤陉”，也称参合（苍鹤的当地音）口。因草原民族的侵扰和敌对战争，唐称“白狼关”，宋称“哑狼关”；明代，修建长城、设立关隘、出兵征战，改称“杀胡口”，三个名字都彰显着强烈的敌对姿态和战斗气息。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圣祖玄烨御驾西征，雄兵铁骑，一统江山，凯旋，驻跸杀胡口，御笔赐匾“杀虎口”，四周地名均依次更改。改“胡”为“虎”，体现了对兄弟民族的尊重和抚慰，展示了大民族的胸怀和远见。从此，这里息战事兴商贸，杀虎口成为晋商出关到内蒙经商，百姓到口外谋生的重要通道，称“走西口”。

登上明长城杀虎口，这是在原址上新修建的砖体长城，总长度500多米。往远望，四周群山起伏，绿荫漫野，曾经的荒凉不复存在，这时的我只是在欣赏四周的美景，很难在大脑中模拟出杀虎口当年的体验。当走到东北部尽头，始见到明代修筑的土夯长城。虽然不能攀登，但那残破的长城瞬间把思维拉到几百年前。

九华里的明长城，有290余座墩台和180余座烽火台，四周几十公里内有百余座大大小小的军堡、屯堡（如杀虎堡、破虎堡、铁山堡）、卫所（如右卫）等共同组成了攻守兼备、军民一体的边防体系。经几百年风吹雨涮的土长城，没有了当年的高大威猛，但它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蜿蜒向北，坚强屹立，目力所及的四五座烽火台，像瞭望的哨兵注视着远方，空旷的原野上、起伏的山谷里，似乎听得见刀枪撞击声和搏斗呐喊声。

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蒙古鞑靼挑起事端，大举进兵，攻破杀虎口，包围右卫城。右卫城孤悬边境，粮缺兵少，十分危急，但英勇的右卫军民无所畏惧，浴血奋战，虽伤亡惨重，然守城军民依然“悉力捍御”。右玉守将王德在作战中阵亡，众军无首，缺乏指挥。在家休息的武将尚表挺身而出，担任右玉城的临时指挥，组织军民修缮城墙，安抚伤员，鼓舞士气，伺机出城，袭击敌人，斩获敌人亲属及许多将领。鞑靼围困右卫城达八个月之久，城内已拆房当柴，煮革充饥，饿殍遍地，城池岌岌可危。好在，朝廷中的抵抗声音战胜了不抵抗声调，嘉靖帝下令出兵救援右玉。由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亲率大军直抵边塞，并向鞑靼头领俺答发出讨伐檄文。俺答久攻右卫城不下，损兵折将，又俱明军增援大军，撤兵从杀虎口退逃大漠。

而今，刀枪远去，硝烟已散，长城内外一片祥和。玉米、谷子、土豆、油菜花绘成美丽的图画；队队游客闲步长城，徜徉古堡，大小客货车穿梭杀虎口，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向四面八方而去。一幅繁荣盛世的理想画卷！

杀虎口，长城高高耸立，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祥和与安宁。

2023年7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