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云之上

这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俯首看云，于我，却还是第一次。

在我之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间的随记中，我可能不止一次提到过对青空、对白云的喜爱，同是一汪蓝，却每每看到都有新鲜感，当然，之于一团软软的白，或是漫天舒卷的素，其本身就新鲜而恣意，我又怎会有丝毫的厌倦？

除了一些欣喜的情感输出，我还有个触景生情的无良习惯，在无聊的时候思绪比较飞，甚至一时间蒙蔽自我，觉得悟出了人生的一点点道理，但了解我的人知道那也并无大碍，我这思绪来去倏忽，就是碟子里的开水而已。

正晴日，排云而上，引诗情于碧霄。

那是一种一开始视物渐趋渺小，而后又觉得自己才是沧海一粟的心路历程。以某个角度，无理无据地就估摸个三十度吧，攀升，然后房屋慢慢缩成方块、缩成点，绿植、山丘被公路、河流、沟壑隔断成一个个网格，最后网格也难辨（这个视角先前也是有过的，在某个可以跳伞的游戏里）。这个时候的思绪完全是来自旁观者的角度，只觉得它们渺小，全然忘记了自己和自己置身于它们当中时的渺小，也更好奇宇航员看地球的感受了。但当飞在平流层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完全被颠覆了。那是一种突如其来地自感渺小，此时窗外是下面的云、上面的云和其间的蓝天，更有几时是云做床、天做被，那云床简直是我能想到比席梦思长得更舒服的样子。因为云是成片成堆的，剩下的只有蓝幕，那种自我渺小感就变得很生动，想象把自己扔下去的时候，云被并不会给我留一丝一毫被压过而后穿下去的痕迹。

“不识庐山真面目”倒是不至于，地理课也不是白学的，只不过“身在此山中”倒是真的。不少时候，看人、看物，乃至看山河、看日月星辰，误判是难免的，不止于小看自己，也可能小看对方。不在于哪个角度的问题，而是缺少多个角度，以及环境、心境的因素，“凌绝顶”的角度够广够全面了吧，那还不是只能得出“众山小”的结论，但加上“会当凌绝顶”的心境，那即便是忽略自身渺小的角度，读来也觉得杜甫坚定“众山小”的壮志中却也有比肩山峦的体魄。

俯首看云，眼里装得下世界，仰望星空，心里容得下自己。

在飞云之上，享受不一样的蓝天白云就好，还有不一样的城市乡村。

图文/昔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