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陈志民:儿时的“宠物”(二)

儿时的“宠物”(二)

作者/陈志民

宠物之三:“猪”

养猪,那时候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养的起的,因为养猪吃的多,就拿饲料说吧,人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吃,更别说养猪喂猪啦;二是买猪崽就需要投入成本,虽说只有十来块钱就能买一头猪仔,就那也买不起,每年生产队里分几块钱,根本不够平时的生活开销,更谈不上投资养猪了。物以稀为贵,猪也就成了我儿时的“宠物”。

我父母都有工作,每月每人工资27元呢,就是这样,我们家养猪也是在70年代中期了,积蓄了几年的本钱和谷糠、麦麸才养了一头猪。父亲刚捉回来的小猪仔,大概也就十斤来重,黑色的毛光溜溜的,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嘴也不停地哼哼着,到哪都用嘴巴拱两下,跑起来像跳跃一弓一弓的,看着就招人待见。从此,猪崽成了我们的“宠物”,也成了重要的“家庭一员”。

刚开始没有猪圈,就在院子里让它跑来跑去,淘气的它把院子里种的麻籽(蓖麻)、向日葵都给拱了,甚至还拱了邻家的房根基,为了不再让它毁坏东西,无奈之下就用一块木板,临时把它挡在男厕所里。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过了两个多月,我们楼后面邻家的一个猪圈腾了出来,经过协商就把我家的小猪赶了进去,从此,小猪也有了自己的窝。

那个猪圈也不大,大概也就有十几平方,在猪圈的西北角有一个小棚子,棚子里铺的有干草,是小猪睡觉的地方;在猪圈的东南角,安有一个猪圈门,紧挨猪圈门的西侧南墙根儿,放置了一个石头做的猪槽,是一天三顿喂猪的地方。

猪食儿就是饭汤(泔水)和玉米渣、谷糠或小麦麸以及剁碎的莙荙、白菜叶搅拌而成,而那时候,每家每户的玉米渣和小麦麸没有多少,喂猪的饲料也非常紧缺,为了让猪能吃饱,母亲学着别人去钩杨树叶、榆树叶,把它们用开水煮熟了,然后拌点糠、麦麸当饲料喂猪。再后来,发现了青麻(麻)叶可以喂猪,那时生产队和学校都种麻,麻叶子可以喂猪,麻皮扒下来可以卖钱,麻杆可以用来做柴火烧锅做饭,全身是宝用处可大了,学校勤工俭学都还种麻、沤麻、扒皮、晾干卖钱呢。

有一天,街上有人喊到:“劁猪了——哦”,“谁家劁猪?——”。我父亲正好那天在家,随即放下手里的家务活,到街上去请劁猪师傅。我们弟兄几个也不知道是干啥的,就凑到跟前看个明白。只见劁猪师傅腰里挂了一个皮套子,皮套子里插了几把刀,刀的尾部还拴了红布条,特别显眼;他推着一辆不新的自行车,车把上固定了一个用铁丝做的特有的标识:在铁丝上端卷了一段弹簧形状,顶端一小截直立着,拴着红布条和一撮有两三寸长的白毛,白毛是白马鬃还是马尾,或别的什么毛,现在也不知所以。

把猪赶出猪圈,只见劁猪师傅麻利地将猪按在地上,一只脚踩住猪的前两条腿,一只脚踩住猪的后面一条腿,右手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长条小刀,左手掀起猪的另一条后腿,劁猪师傅不顾小猪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用刀在猪的裆部划口挤压,手起刀落一段又红又细的“肠子”被师傅劁割下来。然后,师傅在地上迅速抓了一把细土,在猪的裆部一抹,松开小猪,小猪一声长叫麻溜跑开。师傅指着“肠子”说:好了,这就是人们说的“花花肠子”。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师傅说的啥意思,长大了才知道师傅说的“花花肠子”是坏点子。

之后,父亲让了师傅根香烟,付了辛苦费,劁猪师傅道谢罢,随即上了自行车开始了新的游喊。哪车上特有的标识,在弹簧的支撑下前后左右地晃动起来,那撮白毛和红布条也随风飘舞起来,“劁猪了——哦”,“谁家劁猪?——”,声音渐渐远去。

从那以后,小猪更加温顺了,一天一天在长大。刚开始,隔着猪圈墙我们摸不着它,又想与它近距离接触,就唠、唠、唠---,唠、唠、唠---地叫它,装着要喂食的样子,它会慢慢腾腾、摇头晃脑地到猪槽根儿,我们就用一个棍子在它身上划来划去,它会很顺从的躺下,让我们给它挠痒痒,有时候还会配合翻身,舒展身体享受一番。

不知道啥时候,喂猪时用手就能摸到它的脊背,有时候还能拽一下它的耳朵,耳朵上的毛短短的绒绒的,背上的毛粗粗的硬硬的还扎手,那时也没感觉到猪圈脏臭,有空就要去看看它的变化。因为想着:快快长大,长大了我们就有肉吃了,我们就有更多的钱花了。心里这么想,嘴上那样说,猪也不明白,它只顾吃,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不爱活动它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想想它这个状态也是幸福的,企盼着它快点儿长的膘肥体胖。

忽有一天,我们放学回家,不见了大黑猪,忙去找母亲问咋回事?母亲说:快过年了,让它为四队(第四生产小队)乡亲们服务去了,四队给了我们200斤小麦。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我们心里也跟着美滋滋的,有白馍吃了哦!虽说当时挖野菜喂猪食,进猪圈出粪很脏很累,可哪一会儿,感到成就满满,无比欣喜。这时母亲又说:咱知道,由于让猪经常吃的是野菜、树叶,虽然体个不小,实际上出肉率不会太高,人家还给我们那么多小麦,真够意思。我们感恩四队的乡亲们,感谢他们的关照,感激的心情一时无法形容表达!

可转念一想,我们养的大黑猪,它好可怜哦,为了大家过上好生活粉身碎骨奉献自己。直到现在,那头大黑猪的身影,还经常回旋在我的脑海里,印刻在我们的心上------。

再后来,听说我家又养了一头猪,因我服兵役没能亲历喂养,没有了劳动受益时的亲身感受。但养猪过程,有苦有乐,陪我们成长,伴我们欢畅,说“猪”是“宠物”一点不假!

宠物之四:鸽子”

鸽子,有野鸽、家鸽和信鸽之分。

野鸽不受人们管束,自由飞翔自生自灭,它们成群结队,在田野、在巷道、在我们上学路上的天空,都会看到它们飞翔的舞姿;有时想盯着一只鸽子看个究竟,看它在鸽群的位置,看着看着,眼花缭乱就分不清了;它们那么密集的穿梭飞翔,总担心它们是否会相撞?但也总是让担心变成“失望”。

六、七年代那会儿,它们在麦收的季节,在打谷场上、小河边,都有鸽子们的身影,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它们在打谷场乘人不备,飞到粮食堆上吃麦子,它们的警觉性很高,总有一只充当瞭望哨兵,它很少觅食,仰起脖子东张西望,一旦看上有人靠前,它发出信号扑扑愣愣带头迅速飞离;它们不会飞远,落在枝头,或停在麦秸垛上,有胆大的还会到打谷场边上继续觅食,不过这时候它们叨一下麦粒,就会仰起脖子左右摆头观察,生怕有人捉住它们。

家鸽,顾名思义是家户养的鸽子,与家人们和平共处各取所爱。大家视鸽子为和平的象征,养鸽爱鸽。那时候,我们家也养了鸽子,我记得父亲买来两只白色的鸽子,眼睛是红眼圈,眼仁有点发绿,全身皆白,小嘴尖尖的,爪子红红的。用了一个带盖的荆条筐装着,刚开始与我们接触有点生涩,东张西望在荆条筐里来回走动坐卧不安,扑棱着翅膀想飞出去,生怕我们会把它怎么样了,而我们对它爱不释手,争着给它喂米、倒水,小麦、玉米它们都爱吃,蚂蚱、扁担是它们的最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和我们渐渐熟悉了起来,手里抓几粒粮食,咕咕咕地叫上几声,它们还会飞到手上、跳到胳膊或肩上,觅食、亲昵,它们还经常在院子里飞来飞去,飞到墙头上觅草籽,飞到瓦房脊上眺望,跳到窗户台上向屋里窥视,看得我们眼花缭乱,猜不透在想什么?在干什么?

鸽子走的姿势很特别,一只爪子向上收的同时,将爪子握拢,脖子前送头后仰,在向前迈腿放爪的同时,头前倾脖子后收,爪子自然打开,平稳落在地上。像在检阅部队一样,目光炯炯有神,自然摆头行注目礼。鸽子还会后退,当它正在觅食,你若抬手,它又不愿离开,它就会退上几步,并警觉地观望,步态与前进时恰好相反。

这样,鸽子成了我们的“宠物”。父亲为了让我们安心学习,也为了让鸽子有个真正自己的“家”,在二楼东边第二个马门(窗户)外的西侧的房檐下,用木架和纸箱给鸽子做了一个门朝东的“房子”,太阳晒不到,雨也淋不着。从此鸽子有了自己窝,也与我们有了距离,但它还会经常到院里玩耍,我们放学到家,它们也会点头展翅欢呼迎接。

记得有一天,它们经常栖息的瓦房坡上,多了两只灰色的野鸽。刚开始,它们白天来晚上走,后来,晚上也不走了。它们落在房檐下或睡在搭的鸽窝的纸箱上,它们成了亲密的“一家人”,和平共处。没过多长时间,那两只野鸽又带来了几只同伴,房坡上热闹了起来,咕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它们亲昵在一起,戏逗在欢乐中。一起飞来,成群飞起,情景壮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鸽有时也跟着家鸽到喂鸡的盆里觅食,我们也会给它们投食喂养联络情感,可它们的警惕很高,从来都是惊恐的样子,东张西望小心觅食,如有动静第一时间会起飞远离我们,但它们飞到了房坡上或其它什么安全的地方,马上就会情不自禁悠闲自得。

家鸽有了自己的窝,野鸽前来“道喜”,这时,又发现了一个惊喜,鸽窝里有了几枚鸽蛋,父亲拿出来给我们看,白生生的,圆周周的,对着光亮晕色通透。父亲说:这一个是“黄蛋”,不会暖出小鸽子,如果蛋黄里有个小黑点,才能暖出鸽子呢。从此,我们知道了什么是受精卵,也知道了鸽子繁殖的有关常识。过了一段时间,小鸽子破壳而出,红润的身体,黑青的眼睛,尖尖的嘴巴,满身皱皮,还有一身又细又尖的白刺(羽毛)。几十个日日夜夜,鸽子通过嘴对嘴的喂养,乳鸽一天一天地长大,小院子生机一片。

那次,观察鸽蛋,父亲还检查了其它几枚,挑出来两个,煮熟了给我们吃,蛋清透亮口感细腻,黄蛋虽然暖不出鸽子,但能解馋。还有一次,我们的午餐比往日多了一碗肉,也没问来源就吃了起来,都是肉丝也没有肥肉,吃着像鸡肉,感觉没有鸡大,不是鸡肉!我们惊奇地看着母亲,母亲说,为了给你们解馋增加营养,你们父亲晚上钻出马门外,用手电筒照着鸽子捉了两只。顿时,我们停止了嘴巴的嚼动,木讷片刻。母亲接着说,吃吧、吃吧,吃猪肉鸡肉不也是一样吗,它们也是为人类服务的。我们继续着……思忖着……

信鸽,它会远途送信,它的长相与野鸽相仿,灰色,脖子有一圈暗红色的羽毛,体格壮实,这是我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的。有一天,鸽群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刚开始,鸽子们像人类一样对它有点陌生,咕咕地叫唤传递信息,慢慢地成为了好伙伴,生活在了一起。我们也给它投食,后来它居然飞到了我们手上,看到那只信鸽腿上绑了个铅坠,铅坠上打了编号,具体多少现在也忘的一干二净了。那个时候,大家猜测信鸽是年龄大了,飞不了太长时间才留下的,不是受伤或什么原因,是属于正常淘汰的信鸽,我们略觉安慰。

还记得有一次,父亲买来鸽哨,绑在鸽子的尾巴上,放飞鸽子,一声哨儿——的长音,响彻天空。鸽子那自由自在飞翔的情景,仍在回放……

鸽子,我们儿时的伙伴,童年的欢乐在记忆中永存。

(未完待续)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老家院里的那些动物
黄如福:中草药养猪前景好,猪肉价格高
【乡土情缘】​毅无反顾:猪年忆“猪”
我们的生活为什么离不开猪? | 豫记
村庄物语 | 零钱聚总钱:农家养猪那些事儿
猪倌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