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盘的清秋
文图/骄阳似火
我曾吻赏过云梦山暖春的桃花，也曾沐浴了灵山炎夏的圣水，笑摇赵庄朗月下的红桥，诗颂油城霜洗的古梨，依恋三县脑火炫的金秋，体验秦街冰冬的雪滑，感慨着古都朝歌四季旎丽的妙境风情，今天忽然又想起黄洞十八盘的清秋，不知是何等的样子？唐朝李贺曰：“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时至寒露，有幸结伴往之，临近时车遇堵，探眼望，蓝天游云，远山巍峨，丛林秋染，道蜿如弓，望而生奇。据说十八盘海拔千米，方圆二十公里，战略要塞，一山跨两县，与林州隔山分水，众议山险景奇。车便蛇行而上，急左转，突见山壁峭立如削，势之南倾。慢右拐，如闲逛花廊，红叶灿，山菊漫，习风传香。来往车辆交会时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好似花船徐徐。忽而又斜飞冲霄，心肺倒悬，握拳皱眉，任其摇歪。丛中裂石欲滚，心魂不定，不由惊叫。几番盘旋，界牌矗立，眼界也豁然开朗了。
下车环眺，群峰高耸，山色苍茫，顿觉一览众山小。回头巡来路，道如青龙盘峻，待时欲飞，玉带飘舞，或隐或幻。山崖翠柏沷墨，红枫摇风，黄栌荡波，回谷传声，立现杜牧的《山行》"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友奇之，沿小径攀爬而西探，山峰如雄狮威坐，晴视眈眈，长岭绵绵如卧佛观天。秋色浓滴，远观千尺坡林茂若毯，色泽互织，如锦似缎披绣山涧。中有柿树格外养眼，其叶灿若朝霞，果若桔灯，色彩绝超枫艳。野生山楂玛瑙般珠圆透紫，漆红点点，望之不由而口涎涟涟。野葡缠树，山药缦藤，棕绕紫抱，黄绿相间，如山盟情侣之柔牵。近观青松苍劲葱笼，偶遇松鼠戏枝，滑稽穿跳。众友携手前行，山风来袭，呼呼作响，顿觉凉风扑面。
过了山神庙，坡陡路狭，杂色荆丛，枝丫交叉，山雀喳喳，野鸡突飞，岩石磷磷，黄花夹地，蹒跚而上，气喘连连，不觉汗己湿内。午时登至西峰，正异叹，又见黑鹰戏空，俯冲翔滑，骄健英姿，一任天高领略它春秋冬夏，真是"一点飞鸿影下......白草红叶黄花"。西北望林州，山势渐缓，放眼沟壑，棕黄片片，山村古朴，炊烟袅袅，疑是山外桃源有仙。一坡一景，构成绝美动感的清秋画。野岭之偏竞有此秋色，要比起那黄山香山之大家闺秀，这也算是尚未出阁的小家碧玉了。申时约下，始觉有疲惫之态了。
宋朝欧阳修的《秋声赋》，为何把秋天写的那样肃杀，冷漠寒沉"其色渗淡......其气栗冽......山川寂寥"，而今看到的却是深山清秋之景，并无那么悲秋之氛也。天空明静高爽，白云如丝休闲，正如张抡的"丹枫万叶碧云边，黄花千点幽岩下"。前天的累累秋实，都在清秋那飘逸的裙衫下找到归宿，接着菊黄，叶红，鹰盘，雁征，柿霜，秋虫......，更有金风乍起，轻霜初零的神韵。独特的秋景把这大山装染得宏伟辽阔，风味别致了。不久便可去聆听那坦然的秋声了。
古往今来，文人骚客触秋抒情，或悲或喜，令人荡气回肠，于是传有"多事之秋"了。李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确有别国离家之哀叹。杜甫呼喊茅屋为秋风所破，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薛宝钗"胭脂洗岀秋阶影，冰雪扛来露彻魂",借秋喻白海棠之静美。吴承恩笔下的取经僧"路途烟雨故人稀，黄菊丽，山骨细，水寒荷破人憔悴"，悲秋之至了。而毛润之的"独立寒秋......层林尽染"定是豪言秋之壮美了。
在安闲之时，去赏点秋景，其情其景也会冲淡工作生活中的一些焦灼和忧虑，以秋色启迪我们，正面领悟人生的真正豁达与超然，冷静去找到迷失的自我，去挖掘生命的潜能。万物春芬夏芳，秋丰冬霜后，自然是花凌成泥，叶落归根，俘萍归海，这都是世界生命必然的凯歌。以泰然和冷静去涂染心情，一切命运的渗淡都将成为深沉激动的美丽。脚踏实地自然前行吧，身后的影子也会那样精神！这不，我又想起十八盘的那个清秋了。
（于2018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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