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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秀红:养花

养  花
作者/万秀红

我爱花,也惜花,更喜欢养花。

对于我来说,养花也是一种奢侈品。若想家里一年四季花常开春常在,就需要不断地买花和花盆儿,冬天还得有暖气。这都是有钱,有闲阶级的产物,这两样我与之相差万里,不过我却“有情”。

犹记得当年待字闺中去安钢康乐园,在那儿我第一次见到了牡丹的真容,富贵、雍容、大气,惊叹世上竟有这么美的花。也是第一次知道牡丹之所以开得艳,芍药有一半的功劳。自此我心心念念,如同害了相思病,总想养两棵种到自家院里, 一解我相思之苦,于是就用了一个“卑劣”的手段,连“偷”了三年。

第一年是二月时节,由于紧张只挖了牡丹,满怀期待地种到院子里,可她却不辞而别,许是我没挖芍药,人家不乐意。第二年我记住了,两种花要一块挖,也只是像串亲戚似的,住了几天又走了。第三年我死心不改,这次轰轰烈烈地活了一个多月,又蔫了。后来才知道牡丹是中秋时节移植,只适合沙土地,我家是胶泥土,不宜成活。许是我这样的小门小户承受不住牡丹的富贵大气 ,许是高贵的牡丹觉得士可杀不可辱,看不上我这见不得光的手段,而忿然离去。

从那之后,我只种生命力强的,春风吹又生的花。像迎春、玉树、腊梅、海棠、韭莲、菊花、绣球、吊兰、虞美人、艾草等这些都是在我家拿到绿卡的花草。

南墙外顺墙爬的北迎春,总是不畏严寒,第一个用生命向人们预告了春天的来临。一朵朵黄色的小花,吐露着花蕊,绽放在青绿色的枝条上。它没有艳丽的色彩,也没有浓郁的芳香,可我喜欢它的气节。它开败之后,有点娇气的南迎春就该上场了。它有一点六米高,倒挂的枝条从上到下满是花苞。它的花朵比北迎春的大,而且是是双层,有下层是七个瓣上层六个瓣的 ,也有上下都是七个瓣的,远远的望去全是黄灿灿的,好像一片片小金叶。

春天是移栽花的的好时节。来我们家移花的人特别多 ,有的花需要插枝成活,我都是提前一年在盆盆罐罐里插上百棵来年送人。总之只要是我家有的花,大半道街都有了。因为移花还有个小插曲,那天和婆婆多年不说话的远门婶子也来我家移花,看到婆婆从屋里走出来,两人都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此情形,我赶紧叫了声婶,相中啥花尽管移。婆婆也趁机说:“你看中啥了?拣大的移。婶子也红着脸说:“啥都中。从此后,婆婆和婶子见面开始说话了,因为花解了两人多年的疙瘩。

虞美人听名字有点娇气,其实不然。她的种子如虮子般大小,你只要在秋天下种一次,她就会生生不息。她的花朵粉里透红,红的鲜艳,红的似火,远远望去,无数的花朵像似一片红云。红色代表着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所以红色的花在我家是流行色。

每到端午时节,我都会把艾草收割晒干,它的功效很大,祛湿镇痛、抗菌、驱蚊。我还会准备一些带根的艾草,这可是娶媳妇什合篮里必不可缺的。艾草是冷热物,有人找自家用的,也有帮亲戚找的。看到我的艾草能够帮到别人自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夏天院中的花儿竞相开放,一阵微风撩来一阵花香,我便知道那是哪种花儿在怒放。哇,好香,香得让人心神向往。此时,我会拉着老公席地而坐。闻着花香,看着满天星空,谈谈过去,聊聊未来,最后还不忘告诉老公,这就是花前月下。

记得那年老公去拉萨,回来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说:“猜,我给你带来了啥?”我摇头。“你的最爱,”我还是摇头。他却哼起了“坐上了火车去拉萨,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我兴奋地喊了一句。只见他从包里掏出来个食品袋,里面是用纸里三成外三成包着的格桑花花籽。老公红着脸说那边的黄金便宜,别人都给媳妇捎黄金首饰,知道你不爱那俗物,专门给你搜集了格桑花的种子。知我者莫过夫也,我给了老公一个大大的拥抱。为此专门在菜地种了一席,它的苗和茴香苗相似,邻居问我你种的茴香苗咋没有茴香味。那是格桑花可别吃,邻居笑我不会过时光。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谁想说啥就说吧。到花开时节,大娘、婶子、小媳妇儿都会在花地拍照。人家的菜地收获的是丰硕的果实,我收获的是用钱买不来的愉悦心情。

娘家村上的乡亲不再种植传统的农作物,而改种菊花制作菊花茶,既减少劳动力,又能增收。九月里那漫天遍野的菊花让人移不开眼,挪不动腿。我也移植在菜地一小方,虽比不上漫天遍野,但足够我沉醉在“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豪迈粗旷,充满斗志的动态美之中。勤劳的乡亲智慧地把花做成了经济,敢于抛弃旧传统,接受新事物,乡亲们就是那身披黄金甲的勇士。

梅花是我从大娘家磨来的,大娘是个惜花之人。她总说:有饭给饥人,有话给知人,送花也得是懂花之人,看我也是爱花的,就把她的那棵梅花送给了我。我欣喜若狂,对它爱护有加。在冰峰雪飘的季节,只有梅花在寒风中翩翩起舞,随风飘来的香气淡雅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看着看着,我不禁想起了情期间的逆行者,正是有了他们,才使得这场战疫取得胜利,顷刻一股对梅花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万物皆有灵。当你用心对它时,它会以最美的姿态呈现于你。当你有任何情绪时,无论它是娇艳欲滴,或是含羞不语亦或无花无果,总有一两株能容入你当下的心境。花养久了,也成为了自己生活中的乐趣,也感悟到养花的过程和做人做事相同。人养花,花也养人,说的也是这个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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