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曾经在朝歌大地上流血牺牲的革命先辈们致敬
在汲淇县时革命斗争的回忆
苏贯之
我到汲淇县以前,是在豫北联中任教导主任,还兼任七专署民教科长。1945年8月,到汲淇县任县长,我的前任县长是巩培基同志,我是在日本宣布投降后到汲淇县的。当时汲淇县所辖的范围,就是沿平汉铁路以西的汲县、淇县丘陵和山区,铁路以东归冀鲁豫,铁路以西归太行,这是大的划分。西边靠林县,当时咱们的七地委,七专署都住在林县,地委书记高扬,专员艾大炎,后来换李毅之,七专署辖辉县、获嘉、修武、新乡、汲淇县。汤阴以北归五地委五专署。
我到汲淇县时,县委书记是赵抱一,组织部长是霍云桥,宣传部长是刘萍(后来换陈文书)。
对敌斗争是当时的主要任务。日本投降了,那些日本人的汉奸、伪军又摇身一变变成了国民党,斗争对象就是国民党。抗战时,铁路沿线的日本人虽然很厉害,但他们还留点后路,你象烧杀抢,他还要离他管辖范围远点,国民党不管那一套。当时我县政府住在塔岗,敌人离我们不远。我记得从汲县到淇县境内,敌人就设有八个据点。一次国民党来了,我们刚开完会,他要捕捉我们的县政府,在塔岗以东不远,一连烧了三个村子。群众说:“国民党比日本人还坏,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房就烧。”还有地方上的地主还乡团与国民党军队勾结,无恶不作。
县里有个独立团(实际是县大队),我兼任团长,县委书记赵抱一兼任政委,周泉是副团长兼副政委。日本投降后不久,汲淇县独立团就升编为七分区主力四十九团,但仍在汲淇县境内活动。
关于赵庄事件。赵庄是汲淇县六区,是六区区公所所在地,1946年初的一天,我到六区区公所召开干部会议,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晚上吃过晚饭后,正在开会时,突然站岗的汇报说,远处有马蹄声,有情况,可能是汉奸,还乡团勾结铁路沿线敌人,把区公所包围了。赵庄住的民兵打边转移,我的警卫员王增明保护着我转移出来。这个区的区干部还在激烈的战斗,由于民兵队长杨富生带着民兵叛变了,里应外合,所以六区被弄的很惨。区长赵寿延同志战斗中负伤,躺到了死人堆里,才保住了性命。区委书记等几个同志都牺牲了。赵寿延原任山西省太谷农学院党委书记,现在在哪工作不知道,要想了解赵庄事件的真相,事件的全过程,找到赵寿延同志就行了。
赵庄事件后,我们进一步整顿了民兵组织,扩大了民兵队伍。在游击区搞武装斗争,打击敌人。在根据地,搞土地改革。在新解放区,继续搞减租减息。当时的口号是:村村点火,处处冒烟!由减租减息转移到土地改革。当时县委、县政府住在狮豹头,减租减息搞的比较好点,机关开展了大生产运动,群众生产积极性很高。
在生产救灾方面,由于当时在战争年代,又连续几年灾荒,群众生活很困难,过去农民租佃地主的地种,租税很重,群众打的粮食不够交租。经过减租减息,借粮运动,强迫地主拿出了粮食。斗争出来的粮食,一是救济灾民,使缺粮的农民有饭吃;二是供给部队和党的机关。那时是供给制,只要能吃饱肚子就算了,实际上,连吃饱饭也不容易。
根据地的教育工作,主要是两项任务,一是开展扫盲运动,二是村村办学校。山区文化落后,连个账都算不好、记不了,开始教他们认字,也叫识字运动。白天要生产,只好办夜校,没有灯油,就发动群众一家拿几两油,解决夜间识字的困难。我曾想办高等学校,吸收些高级知识分子,加以培训,让他们任教。由于国民党的反动宣传,一些知识分子都跑了,所以在林县只办了个豫北联中。我到汲淇县后,主要是搞扫盲,凡识几个字的就请他当十字先生、百字先生,意思就是你认识一个字,就当一个字的先生;你认识十个字,就当十字先生;你认识一百个字,就当百字先生。由普及到提高,逐步在各村办小学。大些的村就办个小学,小点的村,学生少,办不起学校,就实行巡回教学。学校除学文化,还讲时事、政策,搞宣传,如减租减息,合理负担,都要先给学生讲,再由学生来进行大宣传。
当时,学校没有一个正式课本,也是形式多样。有的用旧课本,有的自己编教材,有的用黑板转抄,还有的学三字经、百家姓,还有的从老根据地学校借来的课本,总之,能识字就行。
关于党的建设,在建党工作上也分别情况进行。在根据地,是根据每个村干部、民兵骨干的觉悟,实际表现,成熟一个发展一个。在游击区和新区,则要十分慎重。游击区的干部多数是好的,他们表面上两面应酬,敌人来了也去照顾,但实际上是为我们办事的,对敌人是支吾、应付的,一有敌情就向我报信。对于经过多次考验确实好的,又有一定政治觉悟的,就要发展为党员。由此说明,在发展党员时,一定要慎重,不能轻易而举的发展。那时我们工作的主要对象是农民,所以很大一批老党员是农村出来的,很多村庄都建立了党的支部。
在对敌斗争方面,我了解的不多,因为我当时分管根据地的建设工作,副县长张新德同志分工抓武装斗争,如果要了解汲淇县武装斗争的情况,可以问他。
关于我个人的经历。1915年3月,我出生在河北省任邱县城南张村,家庭成份是富农。五岁开始读私塾,以后在县城上高小。1930年我考入了保定育德中学,第二年我刚上二年级,发生了“九一八”事件,停课下乡,宣传抗日。后因病休学一年,1937年夏高中毕业。由于在学校时受地下党员和培元老师的影响,所以在抗日救亡活动中,都是积极分子。“芦沟桥”事变后,日本人又进了北京,我们考上大学的三十七名学生全化装逃了出来,在我县组织了抗敌后援会,还办了“任邱县日报”,我任编辑。这年十月又到了保定,参加了河北省民众训练指导委员会。保定失守后,随军南下,又参加了张荫梧的河北抗日民军。共产党员闻允志同志被派到民军工作,河北民军一团开到林县后,我是该团文书副官。后闻允志同志调我到他领导的政训处任总务股长。1938年后,张荫梧日趋反动,在山西叛变,我们留在林县编了个抗日民军第九支队,闻允志任司令,我在那当副官。1938年5月,在林县组织了个军政干校,我任教育长。这时,我八路军一二九师过来了。联络参谋苏精诚、张宏义二同志常来军政干校讲课,由他俩介绍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后调太南特委工作。不久,又到华北军政干校当政治教员。1939年7月,华北军政干校与抗大一分校合并,我也被调到山西壶关县抗日县政府任教育科长。1940年4月又到太行南区中学任师训部主任。1942年调边区政府教育厅教育辅导团任团长,1943年初调太行联中任教导主任。1943年8月任七专署民教科长兼任豫北中学教导主任。1945年8月调汲淇县任县长,1946年3月调太行二专署任太行二中校长。1948年底调太行区党委主办的“太行革命学校”任教务长。全国解放后,曾先后担任过太原市教育局长,华北行政委员会任教育局处长,秘书主任,山西师范学院院长。1959年10月到1963年8月,在中央高级党校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务处长。1965年调高教部任司长,1966年靠边站,住“五、七”干校,到1970年解放。1970年底调陕西“西北大学”任校长、党委书记。1978年调陕西省科委任副主任,党组副书记。1983年离休。
(1985年8月15日赵树人根据苏贯之同志谈话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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