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民间故事：灰仙儿报恩

文/郝丽君 

清朝乾隆年间，江南苏州虎丘有个古董书画店，掌柜名叫杜玉诚。

他自小家教甚严，为人胆小，从不杀生，连只老鼠都没有杀过。

这天，古董店生意冷清，杜玉诚在店里闷坐，忽然听见店外有人喊打，人声嘈杂。

他心中好奇，连忙走出店门，但见几个闲汉抓住一只硕大的老鼠，正在那里戏耍。

他连忙走上前去，打听之下才知，有只猫抓住了这只大老鼠戏耍，被闲汉们看见抢了过来，打算玩够了将老鼠烤熟吃了。

杜玉诚眼看着老鼠被众人笑闹着踢来踢去，那老鼠吓得哆哆嗦嗦，一双泪眼不时朝杜玉诚频频望来，眼神哀伤绝望，又充满乞怜之色，这令杜玉诚不由心生怜悯。

他当即冲上前去制止，那几人哪里肯听，将他一把推开，照样哄闹取乐。老鼠吱吱哀叫，痛苦难当。

杜玉诚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发作，他狠狠跺了两脚，返回店里，从柜上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为首的一个健壮的闲汉，求众人放过老鼠。

众人见有这等好事，当即呼啸而去，簇拥着那人吃酒去了。

杜玉诚看看老鼠，幸亏受伤不重，还能爬行。那老鼠知道杜玉诚救了自己，人立而起，双爪冲他拱手作了一揖，扭身跑了。

杜玉诚有一妻一子，这天，妻子阿娥带着儿子回娘家，行至半途，被啸聚青龙山的绑匪绑架，送来消息，要杜玉诚奉上三千两纹银赎人。

杜玉诚本就是小本生意，为人诚实，从不肯多赚人钱，此时遇到这样的塌天大祸，亲戚朋友又都不够富足，一时为难，到天黑时分，银两仍然没有着落，愁得在家里哀哀哭泣，坐在椅子上抹泪。

这夜，月明如昼，忽见一个老者迈步而来，跨过门槛，冲杜玉诚说道：“恩公不必忧愁，明日你妻儿自会安然回来！”

说罢，又深深一揖，转身离开。杜玉诚呆愣片刻，心想自己不曾对人有过大恩，何故一个陌生老者对己如此称呼，并承诺妻子定会回来呢？

想到此处，忽然一个激灵，睁眼一看，原来自己刚才坐在椅子上打盹做梦了，不由哀叹连连，洒泪痛哭。

再说杜玉诚的妻子儿子被青龙山上的绑匪绑架后，被用绳子捆牢了扔在柴房暗泣。

那十几个绑匪在匪寨里喝酒吃肉，不一会儿，忽见一个个嘴歪眼斜，痛苦挣扎，片刻七窍流血，无一幸存。

阿娥和儿子正在柴房的角落瑟瑟发抖时，忽然看见一群老鼠从门缝鱼贯而入，跑到母子二人身边，张开嘴来，几下将绳索咬断。

为首的一只大老鼠冲阿娥伸出两爪，做人样深深一揖，率领众鼠匆匆而去。

阿娥深感惊异，当下也顾不得多想，连夜带着儿子摸黑往家赶去。

进了家门，天尚未全亮，但见丈夫杜玉诚正满脸泪痕地坐在椅子上打盹，连忙唤醒。

一家人悲喜交加，抱头痛哭。杜玉诚说了昨晚的怪梦，阿娥说了老鼠救人一事。

二人一致认为，那梦里老者定是为首的老鼠所化，定是杜玉诚上次救下的那只老鼠前来报恩。

次日，听众村民议论纷纷，才知青龙山的绑匪被人在酒里下毒，悉数中毒身亡，官府也乐得省力剿匪，皆大欢喜。

杜玉诚夫妇猜测，定是老鼠偷来砒霜，伺机投入酒缸之中，将土匪毒死，灭匪救人，果真是英雄不留姓名啊！

村民们都感叹杜玉诚为人宽厚，从不伤害动物，故而妻子性命无虞，当真是苍天有眼，好人有好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