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小说】冷远利: 小江的苦恼(续集3)

第 640  

 小江的苦恼

冷远利

   

我没嫁过来时,阿根跟他爹、妈、哥、嫂侄子侄女一家。我嫁过来后,跟他的家人合不来,不久就分家。分成了三家。梁姐和牛伯一家,住老屋傍边的两间旧砖房里;哥嫂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住他们自己建造的新房里;我跟阿根住我们自己的新房里。菜园也一分为三,各家一份。
我们的菜园离周边人屋近,鸡鸭打转,像一群强盗,专门盯着那点儿青,势必要安好园篱防范。之前,梁姐管这回事儿。园篱是用比人高的签竹密密麻麻围成的,别说大鸡,就是小鸡娃也入不得。想来,梁姐确实在这方面够下功夫的。在分家后的某一天,园篱经不起风撕雨蚀,塌了。嫂嫂和梁姐来了。我不问也知道她们一定是来商量鞍园的事,毕竟我也有份。梁姐先屋里屋外观察。嫂嫂则坐我旁边。她没说话,我也没说。我是想说点啥的。但是和她这种妯娌关系,说啥呢?一时没想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我们相对沉默中过去。嫂嫂是很精明的人,她不说话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早就发觉她说一句话一定要考虑半天,是不是不该说,是不是该说,说了会产生哪些不良影响,一定是考虑周全了才说,和她做事一样谨慎,三思而后动,所以她从来不犯错。我这脑袋瓜实在比不起。想说啥就一吐为快,叫我憋着掖着没这本事。我跟他们住过一段时间,她就没说过几句话,她总是笑眯眯的,天生来笑相,进门出门就喊牛伯和梁姐“爸”或是“妈”,那张嘴好似喂了蜜那么甜,人也勤快,里里外外都肯干。牛伯夸她:
“我们阿香,下得厨房上得市场(指她卖鱼);我们阿香能事儿,相当之不错,好样的。我们大宝娶了她实在好福气,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我的评价是天壤之别:“小江那个泥钵,真真泥,看了就想一杆子打远了去。阿根傻瓜蛋,不知如何想的,世上的女子一抓一大把,就要娶这样一个泥钵……”
有回给我听见了,我毫不客气的回击:“一定是你作了啥恶事,报应到阿根身上才娶了我这泥钵,你如果与人为善,讲话做事积点德,阿根就能娶个大美女,像貂蝉那种大美女……”
牛伯听了火冒三丈,瞪眼拍掌,桌板拍得山响,说:“我何时作了恶事?你如何血口喷人,把我说得一无是处,如何做人媳妇的?”
“我承认我做人媳妇不够称职,跟公公顶嘴,不够礼节,不懂爱幼尊老。但是,不是你牛伯先道人长短的吗?至少也是你错在先。”
“你怎的说话如此横蛮无理?”
“没有的事儿。我只是据理力争而已。”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牛伯气呼呼的走了。他大概是不想在家看到我。
还有一回他又说我的不是:“你看那泥钵,头不梳脸不洗,像个疯子,别指望她干啥,连地都不扫,终日呆呆傻傻,不知真傻还是装的……如果梁姐是这个样子我才不要哩,赶走远远的……可是阿根那个软蛋……生了这没骨气的儿子,没办法,没办法……”
我听了他这番贬值,很不舒服,便又跟他针锋相对起来:“你牛伯终日唠唠叨叨,阿婆嘴。一个男人哪是这个样子的?你生了软蛋儿子娶了我这个泥钵,你不满意也没办法,你得乖乖认命,认命,懂不?”
“叫你顶嘴。”他提起扫把打我,我跑到门口,站远点,说:“我江家村的爸都没打过我,你有啥资格打我?”
“你爸就是差斗,教出你这么个女儿”
“喂,你骂我可以,打我可以,可别道我爸不是。”
“女不教父之过。”
我正想骂回去,梁姐上前拉着我走,说:“别跟你爸计较,他就那脾气。”她拉着我来到不远处的龙眼树下。说:“你暂时别回去。就这边待着。省了回去又跟你爸吵。”她说完回去了。
听她劝起牛伯来:“你这牛脾气,就不能改改?少说话多做事,祸从口出,知道不?”
牛伯委屈的说:“你看那泥钵,把人气得鼻青脸肿,我可是会给气死的。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一家人嘛,好好说话,干嘛要弄得水火不容?”
“跟这种人没话好说。你看她那样子,看了就来气……”
这时候,哥哥嫂嫂卖鱼回来了。他们在这种事情上只是沉默不语。侄儿侄女时不时从角落里歪头出来看热闹。
牛伯继续说:“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分家。”
“多久没扫地了?”梁姐屋里屋外观察过了,问我。
我的思绪从遥远的回忆里拉回来,轻描淡写的答:“没记觉。”
“扫扫吧,要不成垃圾场了。一定得久久的做清理的。”
“嗯。”
“我和你嫂嫂来是想邀你上山去砍签竹,鞍园。园篱塌了,鞍好了,种菜。鸡鸭凶,得鞍好。”
我摇头说:“不去。随便找什么网了就行,种菜罢了,又不是能种出金子来,不必那么费事儿。”
“去嘛,你得走动走动,老这样呆着不行。”梁姐苦口婆心的劝我。
“不去。”我依然坚持
我话音落。她们走了。
我又坐了一阵子,心里懵懵懂懂的有了个想法,就起身往河边走。把河堤上哥哥嫂嫂丢弃的一堆破渔网拖到菜园里,网起来,我的份算大功告成。破渔网网鱼不行了,网鸡鸭是可以的,这叫废物利用。
我不想去砍签竹,我不会砍那种东西,会留下刀花签,一不小心就要人命。记得在娘家时,和妈妈砍过一次签竹,也是鞍园来着。我留下的刀花签,妈妈不小心踏上去,鞋底刺穿了,还刺穿了脚掌,妈妈因此痛苦医治了半年之久。那场景触目惊心。我再不砍签竹,且不愿意去签竹山。当然这个理由我没和梁姐和嫂嫂说,说了她们也未必理解。
我种菜是不在行的。所以我的菜地上总是没啥子菜的。我也甚是奇怪,为啥梁姐和嫂嫂的菜嫩嫩色色,长势总见好,总觉得老天爷有些偏帮她们。我也就只是奇怪,然后就再没了想法。然后我要吃菜的时候,就去梁姐那边摘几匹,有时嫂嫂那边也摘点儿。我们的菜园边有时围着几个闲聊的村妇,指指点点,小声说事儿。有回我躲角落里听到了:“你们看,这个人,连菜都种不来吃。这个人匹配阿根,叫啥?拙夫枕边伴娇妻,壮汉配傻女。月缺了会圆,圆了会缺。”随便她们说啥吧,我管不着。
我想来想去,我做什么在行呢?好像没有一件。我这样纠结了半天,依然没个结果。便放开一切的一切,清空了,沉潜下来,这时候,灵魂没有了,感觉没有了,感觉不到我躯壳的存在,就这么枯坐。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有了知觉,就想象有一天阿根不需要我了,想打回单身,或是另结新欢,不回这个家的时候,我就会在时间里长久的打坐,坐成一堆化石。会有那么一天吗?不得而知。也不知怎的我突然就忧惧起来,觉得未来悬。便不由自主的哼哼卿卿的唱起来:
今日不知明日事,
明日不知向东西?
今日有风今日使,
明日无风明日摇。
麻雀起得早,
一天到晚吃不饱。
田螺起得迟,
吃个大肚皮。
蜜蜂勤勤恳恳,
花姑娘爱得很。
我是个懒人,
只怕有上顿没下顿。
……

我尽然还记得这首歌,还会唱这首歌。这首歌我当年在温帅家门口唱过。很多年不唱了。很多年我把这首歌忘了,把温帅这个人忘了,把那段婚姻忘了。但是此刻,又一件一件的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前……
在命运这座大山面前,我是渺小的,很多不幸绕不过,人生的风雨我得经历,我就这样长大……就成了今天这个小妇人。哦,这是必然的过程。我突然就朝自己喊:“我不该入世。”我多少年来用这声音来抗拒,但抗拒失败。我以沉默来逃避,我自我封闭,这是我今天的样子。我有时会想:我本来的样子不是这样的。我本来的样子是怎样的呢?
那年,我十八岁。还是爸妈面前的乖女孩。那个叫温帅的男人来了几回,跟我爸妈一合计就把我娶过门。他名叫温帅其实一点也不帅,他帅不帅不打紧,他只要老老实实做事,能养家糊口就行。但是,他终日东游西逛,一副二流子模样,没责任心。他之前吃他爹妈的,那时他爹妈有没有怨言我不知。我进他们家门后,他爹妈就多怨言了。经常听他们在隔壁房间里讲到半夜,有时甚至天亮。有回我靠墙缝侧耳倾听,温公说:“你说他们两口子,温帅游手好闲,小江呆呆傻傻,怎的都一个无可救药的样子?”
温婆回答:“可不是嘛。我们管不了温帅,想找个人管管,谁知这个人这个样子,两个人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谁管谁?”
“也真是。但有什么办法呢?”
“都忍了三年了,还得忍到几时?你说这日子……”
“你我可能,不病死老死,也给气死。”
“你说咋办?得想个好的法子才行。”
“分家吧。你看过《动物世界》里的老虎仔吗?它们那么大了,和虎妈妈一般个头儿了,但是虎妈妈只要一直管它们生活,它们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虎妈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种喂食得结束了。两种法子,一种是自己走掉,一种是拒绝分享食物,赶走它们。”
“看来只有学虎妈妈了。”两个人齐声说。
温公和温婆第二天就不见了。只留一缸白米,几捆柴,一罐盐,一瓶植物油。后来听说她们重操旧业,到山岗上发展山岗农业去了。他们是决心撇下我们不管了。
我和温帅烧完了几捆柴,吃完了一缸米,一罐盐和一小瓶植物油,就想不出办法了。我们想不出法子就吵架,打架。我吵得过他,打不过他。我心一横,他打我的时候我对他说:“你打凶点,打死我,正好一了百了。”他举起的凳子放下了,他说:“打死你我得填命。我的命比你的金贵多了,不划算。”他说完就提件衣裳搭在肩膊上嘘着口哨吊儿郎当的走了。他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干啥?喝西北风?我花了半天考虑来考虑去,实在没有找到可以留下来的理由。于是我下了阶梯,最后看一眼这住了三年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走出温家村。我知道这一走我就不会回来了。哎,这儿的三年,浑浑噩噩的三年。
我走在南北相向的公路上,没想过要去哪儿,脑子里很乱,因为不知道怎的就把自己这段婚姻弄丢了;又有欣喜,欣喜终于脱离了这个火坑。我走着走着,自然的驱使,朝南面走,因着南面是爸居住的方向。我没地方可去的时候,唯有他收留我。
我走走停停,几公里路程,我就这么走了一天。我怕路上给人认识,略作遮掩,长头发披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还扯了一把舒罗草挽成一个帽子戴在头上,又遮了另一半边脸。在枫树坳路段有个骑自行车的男子熬有介事的停下来,嘿嘿坏笑着,说:“姑娘,去哪的?”我不理他。他又说:“姑娘,如果你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如何?”我走我的路,还是不理他。他朝我奔来,想要拉我,我闪开去。他嬉皮笑脸的说:“我跟你说真的。跟我回家过日子。我不想做单身狗了,厌烦了那样的日子。”他说着又来拉我,没道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个鬼一样的男人,不三不四,想得美,谁跟你回家?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他砸去,不知道砸着没有,只听他尖叫一声,轮着自行车跑走了,还一边说:“疯子砸人了,跑啊,疯子砸死人不偿命的。”我赶走了坏男人。继续走路,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就这么消磨时间。沿途倒是没心思欣赏风景。看见有什么果儿,没人看守的情况下,就摘几个来填肚子,这才是最现实的。看见人屋边有水龙头,就打开手捧了喝。走着走着,遇到一只恶狗,它大概看衰我这个样子,咬的凶,我拖棍子追打,它吓得屁滚尿流忙忙跑掉。我自言自语:“人不懂郁闷的人惹不起,狗也不懂。”我过梅长桥的时候,站桥上半天,凭栏看着呼啦啦流去的河水。想起以前听说过有人从这桥上跳下去过,这么高,跳下去绝无生还的道理,看来那跳下去的人是抱必死的态度的,是什么让她这么绝望?难道世间上还有比此刻的我更凄惨的人吗?我想到这边,流下来几滴哀伤的眼泪,但是抹干眼泪,我就上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太阳落山了,明天会升起来,男人没有了就没有了,何况温帅又不是什么好留恋的男人,这种男人丢了,好比丢件烂衣裳。
我恢复了我的本来面目,拐去了何树庵。庵里住着一个中年尼姑,她不剃发,说是留发修行。但是,我觉得她不像来修行的,也不那么认真诵经拜忏。她把香客捐香钱的功德箱擦得雪亮,从这个小节,我就断定,她爱钱一定爱过其他。我之前来过两次,一次是随妈妈来烧香还愿;一次是相隔多年后我自己一个人来,我不是来烧香,我只是想来了结我的心愿:只求古佛青灯,日日诵经拜忏;只求有这么一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居住下来,这样我不至于那么痛苦。但是,她说:“你尘缘未了。”
多年后的今日,我又出现,她还认得我。朝我点点头,说:“施主,你有啥迷惑请说。”
“我只想日日诵经拜忏,按时敲钟……”
她上下打量我,末了说:“你尘缘未了……”
“故作高深。”我叽咕一句。从那边出来时,天已黑了,我摸黑回到爸家。爸说:“你回来了。”我答:“嗯。不走了。”爸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看我。我说:“温帅家待不下去了。”爸没再说啥,给我煮一碗面吃。哥和嫂来了,问长问短。嫂嫂问:“是不是温帅欺负你了?如果是,我们找他算账去。”我摇摇头,说:“没有,是我自己不想在那边呆了。”
那晚,我安安心心的酣睡一晚。娘家是我这种时候的避难所。当然,我希望从此住下去。婚嫁多苦涩,还不如不嫁。
但是,也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过了几天,就有人上门说亲事了。这些媒人婆也不知怎的就听闻我回来了,马上就来了,苍蝇似的。他们说来说去就是要把我介绍给某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据说在石榴湾。我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富有,贫穷,高矮胖瘦,懒还是勤快,统统拒绝:“不嫁。”
爸说:“哪有女孩子不嫁的?”
我回答:“有。”
爸问:“谁?”
我指指我自己,说:“我。”
爸皱皱眉头,说:“你姐姐嫁了,你妹妹嫁了,你如何就不嫁?”
“我听从你的安排嫁了,但是结果呢?不想重蹈覆辙了。我已经是惊弓之鸟你懂吗?”
我这次回来,比任何时候都安静。终日坐门口。爸去打麻将去了。哥嫂去店里。我一个人,坐成一蹲缟素,我喜欢这样的时刻,着了迷一样的。偶尔心血来潮会唱歌,自己听自己唱:
我像一朵浮云,
那么轻那么轻,
飘到了天外又飘回来。
有谁能明,
我这颗脆弱的心?
我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睁开眼睛,
看破这滚滚红尘,
童稚不再。
……
我回忆到这边,还跟着回忆里哼哼卿卿的唱。我正唱着,上午的钟敲响了,铛!一下,铛!两下……十一下。十一点了。这是阿根为了他回来有饱饭吃,特此设计的时间钟。我便起身生火煮饭。
饭煮好了,他回来了。吃着饭,他又说话了:“菜太咸了。”
我不答话,对他的话没多大反应。他大概不舒服了,就大声了说:“是不是盐跌价了?”“没有。还是两块钱一包。”
他又换过一个话题:“饭太软了。要不就太硬了。你就不能把水分量准了?”
我问:“如何量?”
“手指节。”
“是啊。”
“说到底就是不够心灵手巧。”
“你怎的就没找到心灵手巧的?”
他不想跟我争辩了,就想举碗砸我。我正想说话,梁姐来了,便沉默住,看着梁姐。他跟梁姐告起状来,指着我说:“这个人,煮菜要么就咸,要么就淡。”
梁姐看看我,说起阿根来:“咸就香,淡就甜。”
阿根不服气,又说:“这个人煮饭,不是太硬就是太软。”
梁姐看看他碗里的饭,说:“好啊。这么软,对肠胃好。阿根,得饶人处且饶人。阿根,人家肯跟你已经是你好运了,你就不要挑三拣四。”
我正要夸梁姐,阿根抢先说:“妈,你怎的偏帮她?”
清官难断家常事!

阿根上工走了。梁姐和我坐门口聊天。她说:“阿根和他爸脾气一样不好。你忍着点把日子过好。让他转来有烧茶热饭,我就放心。我不能一辈子照顾他的。从你来了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不会的学到会,事在人为嘛。”
“是是是。”我胡乱应允着。
梁姐看看我的肚皮,我懂她的意思。我说:“你拿的漆树根和老母鸡我都煲了吃了。”她“哦”了声。我又接着说:“我也早晚焚香拜了送子娘娘。”她沉吟一会儿,说:“这个偏方不行,找过,我正打听,总会有的办法的。”而我早对这些事没了兴趣儿。我这个样子最好不要有孩子。但是梁姐她就是要当回事儿,这叫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梁姐走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我头天背的柴中午烧完了,就想着下午去背,可是这下起了雨。不知道会不会停,停了才去。
雨越下越大,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即便马上停下来也不能上山了,滑湿。这下午是没办法上山了。全村的人这种时候是不会上山的。她们说:“下雨天就是星期天。”
差不多煮晚饭了,没柴,拿什么煮呢?梁姐那边不敢去抱的,牛伯凶。我实在没办法,就跟邻居马利借。我逮住她在门口时就说:“马姐,借捆柴给我。”马姐显出很古怪的表情,还没做回答,几个路过的拾了雨伞的妇人在她家门口停下,她们就说起了这事儿,马姐问她们:“柴如何借,你们借过吗?”
A笑说:“这个,不知道。没借过。”
B说:“照秤。”
C说:“也可以一捆还一捆。”
D说:“精装的和丫丫叉叉的是有区分的。”
A说:“那就照秤。”
D:“干的和湿的重量悬殊大。”
她们说来说去,把这当成笑料谈资。我听了相当难受,慌慌张张的跑回床角躲了。惧怕再听到她们刺耳的声音,从棉被里抽些棉絮把两个耳洞严严塞塞。
下午五点钟敲响时,我坐后门口。自言自语:“没柴如何煮饭?这怪得我吗?怪天下雨。”我遇事情无法解决时就干脆放开去,找乐子,唱歌:
娘要嫁人天要下雨,
世事就这么无可奈何!
谁又能摆脱?
你经历过
你受了很多很多的苦,
你就知道什么是福。

我和你约定在这个村口等你,
我为你唱歌,
从早上唱到中午。
你为啥不来哦?
什么事绊住了脚?
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我依然没有放弃,
你也应该兑现承诺:
你说过一辈子爱我,
你说过宁负天下人不负我,
你是不是正在赶路,
一步一步靠近我?

 (责任编辑:姜亦泉)

作者简介

冷远利,1975年出生贵州桐梓,现居广东梅县。一直生活忙碌,但总抽那么点儿时间涂涂写写。直到近几年孩子大了才有充足的时间投入,作为一种娱乐和爱好,会一直写下去。


投稿福利与要求
1、平台所得打赏全归作者。打赏金额低于五元(含5元)不发放,用于平台管理。朗读类、音画类作品,打赏由作者与播音、音画制作人员五五分成。打赏在一个月后以红包形式发放。
2、稿件要求内容健康,贴近生活,贴近现实,题材不限,体裁不限。

特别声明:以上文字经作者授权发布,文章版权归龙溪文学和作者所有,未经允许,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一经发现,追究责任。杜绝抄袭转载,由此引发的版权问题,由作者自行负责,与本台无关。作者照片由作者本人提供,文章配图来源于作者或网络。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岁月打败了我们什么
风筝
【網詩存檔】柴犬詩稿(7~9月)
恨 赋 南朝·梁)江淹
《我亲爱的梁姐》
二晃(小说)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