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刘志强：小宝的故事

第 641期  

小宝的故事

◎刘志强

在这阴雨绵绵的春夏之交时节，我的心情有些不悦。任伤感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翻滚跳跃……李方宝这个当年只有七岁小男孩多舛的命运，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挥之不去的牵挂！如今的他，已过而立之年，生活过得怎么样，是否成了家……

                                                 ——作者题记

小宝，名叫李方宝，他就是我要讲述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这个故事我不想过多地虚构，只想真实地反映李方宝这个当年只有七岁小男孩的悲惨命运，以唤起全国千千万万个小方宝式的父母的爱心与良知！为此，我在这里大声疾呼：“救救孩子！”

记得那是1993年的初冬，由于刚下过第一场雪，天气比较寒冷。那时交通不是现在这么方便，于是下班后我便陪妻子乘坐火车回娘家。

在火车将要进站时，一个消瘦、面带病容、穿着整洁的小男孩站立在过道边，把小脸蛋儿转过来瞧着我们，怯生生地默默无语。

妻子把剩下的一小把瓜子儿给了他，他连忙举起双手说：“谢谢阿姨！”

小男孩仍然站立在那儿没动。

妻子告诉他：“我们要下火车了，快去找你妈妈吧！”

他这才慢吞吞地说：“我——没——妈——妈！”

妻子看他挺可怜的，急忙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伍角零钱给他。

这时，火车已经进站，乘客们都陆续下车。在下车的乘客中，有一位穿着破烂的十二、三岁的少年，看到这位穿着整洁的小男孩急忙问：“小宝，你回家了？” 

“嗯，我回家了！”小男孩一边应声到，一边向我们挤了挤他那双调皮的小眼睛。

天渐渐地黑了，就连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仰望夜空，只有那浅蓝色的天幕上闪着一只只调皮的小眼睛，让人们不致迷失方向。

我们摸黑赶路，这位小男孩低着头紧跟着我们，并自言自语：“天这么冷啊，我早晚不冻死也得饿死！”

“这位小朋友，你怎么了？”我同情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同时，在我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很大的问号：“难道这位小朋友是个孤儿，没有家？！”

“其实，我有爸爸，也有妈妈！”他猛抬头大声说，“他们离婚了，不要我了！”

此时此刻，这位小男孩向我们哭诉着被爸爸、妈妈遗弃的经过：“我叫李方宝，今年七岁了，是鹤岗的，爸爸在煤矿上班，名叫李延臣。爸爸和妈妈离婚后，我跟妈妈一起过，后来妈妈又嫁人了，生了一个小弟弟，就不要我了。再后来，我回到了爸爸的身边。我的爸爸（可能是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打我骂我，还常常指着我的头说：'你如果死了，我这一辈子就烧高香了！就这样，我离家出走了……”

我和妻子一人扯着他的一只手，像一家三口人似的，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刚才问你的那个小男孩是谁？”

“他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说你回家了，是真的吗？”

“不是真的，阿姨！他总欺负我，我怕他知道这套新衣服是别人送我的，给我要去！”

“你这套新衣服挺好看，是谁给你买的？”

“是一位好心的老奶奶看我可怜，把我领到她家给我换上的。第二天，这位老奶奶又把我送到火车上！”

“你离家出走多长时间了？”

“好长时间了！”小方宝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地说，“快三个月了吧，哈哈，我也不知道！”

“出来这么长时间，你不想家吗？”

“不想，我——没有——家！”小方宝一字一句、一本正经地说，“阿姨，我——跟——你家——过——好吗？”

小方宝停了停，接着说：“我都七岁了，过年后就该上学了！阿姨，你供我上学，我长大后挣钱都给你！”

“小宝，你愿意上学？”

“嗯，嗯！”小方宝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叫我什么呢？”

“我叫你妈呗！”小方宝脱口而出。

“我们家有一个和你同样大的小孩，挺淘气！他打你怎么办？”

“阿姨，他打我，我不打他！”小方宝想了想说，“要不，你给我找一个离你家近一点儿的人家，我会经常看你的，阿姨！”

“小宝，你的嘴可真甜呀！”

“是呀，阿姨！”小方宝非常自豪地说，“在火车上，有人说我是尿灌子镶金边——嘴儿好！”

“小宝，那样可不行！”妻子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好孩子，还是回家吧，你的爸爸会着急的！”

“阿姨，他们才不着急呢！”小方宝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我恨我爸爸，更恨我妈妈！”

“小宝，你要做一个好孩子！好孩子要有一颗感恩的心！”妻子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首先要感恩父母！感恩父母给了你生命，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父母也有他们的难处，也有他们的不易！”

“阿姨，这么说我不应该恨我爸爸和妈妈了，而应该感恩他们给了我生命！”小方宝天真地说，“爸爸和妈妈把我抚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

……

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到了我岳母家。吃过晚饭，洗完脸和脚，小方宝躺在炕上就睡着了。多么好的孩子啊！唉！可怜的小宝呀，你多少天没有睡过热炕了，今天好好地睡一觉吧！

我凝视着熟睡的小方宝，想起了鲁迅先生的呼吁：“救救孩子！”

是啊，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希望！不管家里发生了多么大的“政变”，我们一定首先应把孩子安排好！孩子是无辜的，是没有错的，我们不能怪孩子呀！

第二天，我和妻子给小方宝买了一兜桔子和苹果。然后，在县公安局治安科张平同志的帮助下，把小方宝送到了当时的自留人口遣送站，终于把他送回所谓他的“家”……

走出自留人口遣送站，《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的歌词在我脑海中闪现：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

是呀，小方宝多么渴望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啊！然而，他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得到家庭的温暖。

唉！我们真不知小方宝的命运如何！

年轻的爸爸、妈妈们，既然让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又为什么不给他们应该得到的欢乐！当你们想要离婚的时候，请首先想想你们的孩子吧！他们多么渴望有一个温暖、和睦、幸福的家庭啊！

                                  　（责任编辑：姜亦泉）

作者简介

刘志强，笔名大树，出生于山东省曹县。现为黑龙江省七台河市作家协会会员，文学爱好者，曾在《中国报告文学》 中国《市县领导决策》 《北方作家》 《关东美文》 《知青文学专号》 《黑龙江日报》 《黑龙江生活报》 《黑龙江工人报》 《七台河日报》 《七台河矿工报》 《七台河广播电视报》等报刊上发表过多篇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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