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签约作家 申玉林：大山恋（上集）

第 681期  

大山恋

◎申玉林

虽然是炎夏七月，但习习的山风，还是让胡子哥感到了一丝丝凉意。他在大山里奔波了一天，一无所获。下午五点，大山里已没有了阳光，天色也渐渐地朦胧。胡子哥拿出一张残旧的军用地图，打开电筒，仔细地寻找某个位置。不错，应该就在附近。胡子哥合上地图，四周望了望，他想寻找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宿营。

“救命啊，救命……”正当胡子哥准备解开行囊搭帐篷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呼救声。听到呼救声，胡子哥赶紧背上行囊，拿着电筒，寻声走去。

“喂，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此时，天色已暗，呼救声越来越弱。于是，胡子哥大声地呼叫，并用手电筒四处照射。

在大山里，一声呼叫，四处回荡，很难判断方位。由于人生地不熟，胡子哥只好慢慢的在四周寻找。

“我在这里，电筒光的正前方。”一个少女急促、恐惧、焦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胡子哥朝前走了二十多米，脚下一滑，滑了几米远。胡子哥伸手抓紧一棵小树方止住往下滑。他用电筒照了照，发现脚下是一个大坑，有三米多直径，五米多深。一个蓬头散发的女孩在大坑下面，用虚弱的声音呼叫：“救我”。“好险啊，如果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胡子哥心里想。

“小妹，别急，先喝点水，吃点东西。”胡子哥爬起来，脱离危险区域后，他拿出绳子绑住行军壶和装着饼干的小袋子，吊了下去。

“谢谢大哥。”女孩应该是挣扎了多时，口渴肚饿，吃饼干的样子十分之狼狈。

胡子哥把绳子的一端牢牢地栓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对女孩说：“小妹，你用绳子拴住身上，我拉你上来。”然而，胡子哥此时也十分疲惫，单靠自己的一臂之力，根本无法将女孩拉上来。他尝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女孩急得哭了起来。

“小妹，别哭，我有办法，你稍等下。”听说有办法，女孩停止了哭。

胡子哥从行囊中拿出一把闪亮的砍刀，砍了两棵手腕粗的树子，做了十多个一头尖的木桩。他把木桩吊下大坑后，自己也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小妹，别慌，我一定能救你上去。”胡子哥下到坑底，首先安慰惊慌失措的女孩。女孩听到胡子哥坚定的语气，点了点头。

“小妹，你拿着电筒照着，我打桩。”胡子哥把电筒递给女孩，然后将木桩打进坑壁，直至两排木桩到坑顶。

胡子哥爬上坑顶，趴在地面，大声地对小妹说：“小妹，把绳子拴好在身上，然后顺着木桩往上爬，我在上面拉紧绳子。”胡子哥用力拉紧绳子，女孩一步一步地顺着木桩往上爬。

“谢谢、谢谢大哥。”女孩爬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由于疲劳过度，她爬上来后，直接瘫倒在胡子哥的身上。身上躺着一个女孩，接触到敏感部位，胡子哥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正当胡子哥感觉迷茫之时，小妹突然一个转身，正好四唇相对，双方不由自主地相拥亲吻起来。由于两人都是初吻，感觉十分的甜蜜，越吻越热烈。

“小妹，你叫什么名？”相拥几分钟之后，胡子哥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再继续如此的姿式相拥亲吻，下一步可能会发生不可想象的事情。于是，他轻轻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女孩。

“你不是装傻吧，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女孩离开了胡子哥的身体，感觉有点空虚。

“哦，你的名字就叫小妹？家住哪里？怎么会掉进这个大坑里的？”胡子哥连问了几个问题。这一年是1972年，胡子哥20岁，小妹18岁。

小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士，用手随意地拢了拢零乱的头发后，突然抱住胡子哥，再次吻了一吻胡子哥，弄得胡子哥不知所措。“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该回家了，奶奶肯定急坏了。”小妹松开胡子哥，然后背上篓子，，急怱怱地朝大山深处走去。

“等等我，晚上大山里危险，我送你回去。”胡子哥仓促地收拾好包袱，追上小妹。

小妹此时已透支了体力，走起路来趔趔趄趄，胡子哥追上去后赶紧扶住她。

“小妹，你家还有多远？”胡子哥搀扶着小妹，边走边问。

“前面两里路就到。”小妹回答得有气无力。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后，胡子哥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房屋闪现昏暗的灯光。

“奶奶，我回来啦。”临近家门口，女孩突然挣开胡子哥的搀扶，向门口坐着的一位老奶奶跑去。

“傻丫头，跑去哪里疯？害得奶奶等了一天。”坐在门口的奶奶带着关怀的语气责问小妹。

“奶奶，我带了一个客人回来。”小妹说着，突然跑过去挽着胡子哥的手，一起走到奶奶的前面。

“奶奶，您好。”胡子哥走到老奶奶的面前，很有礼貌地向老奶奶问好。

“你俩怎么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发生了什么事？”老奶奶看看胡子哥又看看小妹，她感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我们进屋再说吧。”小妹扶着奶奶站起来，走进屋里。

“还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呀。”小妹扶奶奶进屋后，回头看见胡子哥还在门外傻傻地站着。

“小丫头，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老实说。”进屋后，坐在厨房的灶头边，老奶奶再次责问小妹。

“奶奶，是这样的，下午我去采摘药材的时候，发现了一棵七指牛奶（驳骨用的一种名贵中药材）。我想把它拔出来，当时，我太开心了，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大坑。当我把七指牛奶拔起时，自己一不小心，掉下了大坑。大坑很深，无论我如何努力，爬了几个小时，都无法爬上来。幸亏这位大哥路过，把我救了上来。”小妹一五一十地把遇险的过程告诉了老奶奶。

“哎，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小妹回头望着站在一旁的胡子哥，想起之前的拥抱与亲吻，脸上渐渐地泛了红晕。

“傻丫头，别人救了你的命，连名字你都不问，你怎么答谢恩人的？”奶奶用手指戳了戳小妹的额头说道。

“小丫头，你去洗澡吧，我和小兄弟谈一谈。”奶奶盯着胡子哥的行军壶，似乎想起了什么。

“奶奶，在我家乡，年轻人都叫我胡子哥，您叫我孙子就行了。”胡子哥放下行囊，坐在奶奶的旁边说道。

“那奶奶不客气哦，孙子呀，你从哪里来，来这大山大岭干什么？这个行军谁送给你的？”奶奶的手在行军壶上摸来摸去，久久不愿离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奶奶，这行军壶是我父母的遗物。母亲告诉我，我的父亲曾经在这里剿匪。他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当时，母亲怀着我，即将临产，所以没有去参加那次战斗。当年，她在一家猎户里生下了我。剿匪战争结束后，母亲方知道我父亲已光荣牺牲。听母亲说，我父亲就埋在这座大山里。母亲逝世前叮嘱我，长大后务必去拜祭父亲。同时，一定要寻找到当年帮助过我们的猎户，好好答谢他们。”胡子哥说着，拿出一张残旧的照片，递给奶奶看。

奶奶年老眼花，加上照片比较残旧，所以，奶奶拿着照片，翻来复去地看了又看，看不出所以。

“奶奶，我母亲在我八岁的时候病逝。临终前她给了几件物品给我，千叮万咛地说：这几件物品非常重要的，务必保管好，绝不允许丢失，其中包括这张照片。”胡子哥边说边打量身边的奶奶。

“奶奶，这照片上好像有你。”胡子哥看看照片又端详一会奶奶。他发现，照片中的一个老年妇女，样子与奶奶十分相似。

“人老眼花，看不清喽。孙子呀，你把你妈妈留给你的信物拿出来给我看一看可不可以？”老奶奶边拔弄火灶的火边说。

胡子哥从行囊中拿出一块古老的怀表，递给奶奶，然后又拿出那把闪光的砍刀。

“孩子呀，你安息吧，你的儿子来看你了。”奶奶摸了摸怀表，再摸一摸那把闪光的砍刀，老泪纵横。

“奶奶，您怎么哭啦？”小妹洗澡后光着身子出来，站在胡子哥与奶奶面前。胡子哥抬头看见一丝不挂的小妹，脸红了起来。

小妹十分之漂亮，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弯弯的柳眉，剪水似的双瞳充满柔情。飘逸的长发，苹果似的脸白里透红。

长期以来，小妹一直和奶奶两人住在一起，平时洗澡都习惯一丝不挂地进出。今天冒出个胡子哥，她竟然忘了，还是与平时一样。当她与胡子哥的眼光相碰撞时，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一颠一颠地跑回房间穿衣服。

“孙子呀，我们大山里的人，习惯了野性的生活，你别见怪。今天晚上我们吃个夜饭，我去杀只鸡，给小丫头还还神。同时，也为我们的重逢庆祝庆祝。明天早上，再杀只大公鸡，我带你们去拜祭你的父亲。”奶奶说着，就去鸡笼里抓鸡。

“孙子呀，你爸是剿匪英雄啊。当年，我们这里匪患成灾，人们民不聊生。1951年，为了彻底剿灭土匪，你父亲临危受命，担任剿匪先锋队队长，你母亲是卫生员。你父亲在最后的一切剿匪战役中不幸中弹身亡，他的忠骨就葬在附近。当时，你母亲即将临盆，所以没有去参加那次战斗。当年，她就住在我这里。剿匪胜利后，上级领导派人接你母亲与你回城。那个时候，你只有两岁。没想到一别十八载，我好想你们啊。可惜，你母亲……”吃饭时，奶奶拿出酒，每人倒了一杯。她边吃边喝边讲述过去的事情。

“奶奶，怎么就您与小妹在这大山里住？小妹的父母呢？”胡子哥夹了一块鸡肉给奶奶后问道。

“你们走的时候，小妹刚满月。在小妹出世100天时，残余的土匪找上门来报复，残忍地将小妹的父母杀害了，因为小妹的父母是先锋队的向导。这里地形复杂，没有向导，寸步难行。”不知道是奶奶的酒量大，还是开心，她老人家喝完一杯又加一杯。

“奶奶，您常唠叨的刚哥就是他呀？”小妹惊讶地问奶奶，又转眼望望胡子哥。

“他这只怀表，刻了胡刚两个字，本来是送个小丫头你的，但你父母说太贵重，不愿收。这把砍刀是我们的传家宝，刻着小妹两个字，是送给你刚哥的。”奶奶说着说着又喝了一杯。“这是你俩娃娃亲的定情物。”奶奶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又喝了一杯。

“奶奶，我不想叫他刚哥，我只想叫他胡子哥。你看，他的胡子多漂亮。”胡子哥虽然只有二十岁，但已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小妹想起之前与胡子哥亲吻的情景，她被胡子哥的胡子扎得心花怒放。

“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奶奶举杯又喝了一口酒。

“奶奶，您少喝一点，明天您还要带我去扫墓。”胡子哥温馨地劝奶奶。

“孙子，我听你的。你先洗澡，洗澡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拜祭你的父亲。”奶奶说着便放下碗筷，回屋休息去了。

“奶奶有没有喝多？”胡子哥担心地问小妹。

“奶奶的酒量大得很，你醉她也不会醉。胡子哥，我俩是娃娃亲，今晚我俩可以睡在一起。你的胡子扎在我脸上很舒服，我想躺在你的胸膛上睡，好吗？”小妹红着脸对胡子哥说。

山里人的粗犷豪放，不拘一格的性格，从小妹的言语行动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上集完）

　（责任编辑：苏沛婷）

作者简介

申玉林，1963生。七岁至十六岁，在农村经历了艰难困苦的十年。一九八五年，曾骑自行车旅游祖国的半壁河山。喜欢书法诗歌与散文，八十年代后期至九十年代初期曾任聘于几家报刊杂志特约通讯员，在此时间，曾在巜南国诗报》巜广西有色金属报》等多家刊物上发表过诗歌、散文若干篇。其中巜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巜雄狮》巜韶山冲》巜纪念毛泽东》等作品曾获诗歌比赛优等奖。之后，由于工作原因辍笔二十多年。

投稿福利与要求

1、平台所得打赏全归作者。打赏金额低于五元（含5元）不发放，用于平台管理。朗读类、音画类作品，打赏由作者与播音、音画制作人员五五分成。打赏在一个月后以红包形式发放。

2、稿件要求内容健康，贴近生活，贴近现实，题材不限，体裁不限。

特别声明：以上文字经作者授权发布，文章版权归龙溪文学和作者所有，未经允许，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转载。一经发现，追究责任。杜绝抄袭转载，由此引发的版权问题，由作者自行负责，与本台无关。作者照片由作者本人提供，文章配图来源于作者或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