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溪 文 学
第 44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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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候人书
刘健
从荷叶出来的那一刻，青蛙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会死在一朵水莲花上，那朵睡莲说着青蛙能听懂的话，它感谢她教给它的一些道理。她就静静的呆在那里，那时夕阳将它的花瓣晕的熏红。
“我走了，睡莲，但我不希望走，我曾经眷恋你的容颜，如今对你更多心灵的依偎。假如爱情是离去一个人必然死去，谁能预料我的明天是否存在？”
“别说不着边际的话了，以往我很能听懂你说什么，现在我都听不到你的声音，也许是天空过分美丽了，更也许你经过我只是一个错误，你读过哒哒的马蹄，你也明白爱情不会使一个个人死去。但这前提都是正常的，你现在却有些可怕的不正常。”
“一分钟有六十秒，每一秒只有六十之一分。我不想我成为你的六十分之一，但目前我却绕着你报时，也不是我想报时，而是我所说的不可知的未来，和你说的必然的未来，都是当下每一刻的真实。真实如草席子，上面还挑出一些刺来，你用手抚摸，你会发现这真的是随时的惊惧和奔逃。”
“你说你逃不开时间，但我却想说，我两天前还想逃开你而去拥抱时间。我感觉没有你的时间必定新鲜，我忘了你罢。”
假如青蛙要对睡莲好，睡莲却是安静的，青蛙也很想成为睡莲，这就能读懂她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自己在她心中还残留几分。如果答案是没有，青蛙应该会随时颤栗着从睡莲的边缘而坠。它相信它不会游泳，睡莲却说青蛙以前游过。以往青蛙会游过睡莲，它可能会吓唬地离开，留下睡莲一个人伤心。但其实它没走远，它会回来的。每次它能回来，靠着睡莲一次次的依赖，但如今睡莲已不是当初的水莲花，她终于在某个傍晚，太阳将最后一丝光辉封在了山的后面，而她也忘记了游泳的是谁。
不是睡莲对不起青蛙，而是青蛙对不起水莲花。青蛙的一只腿还在她的荷叶上，因这对不起和不曾表达的爱，它似乎就想这样永恒。这种不平衡不是青蛙想带给她的，但是它真的不能跳。跳下去，水面之下是失忆的世界。它看过一个痛失的贝壳在泥沙里裹着，它看过一个遗憾的小龟烂在了自己的龟壳，而它也要做一只水下风干的青蛙吗？眼下的水黑暗且可怖，似乎有点风声，这风声强烈地把它也往下推。但它不肯跳，因为它怕这世间没有对她真心如蛙的蛙。这种真心，对别的物种是无关紧要的，而对她，却始终无法把这颗心从心的中央挪移到哪。
“我知道了你和金鱼的故事。我很痛苦。”蛙叫了一声，眼角露出的水仿佛是从清晨的荷叶上偷去的。“应该是我偷了你的泪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青蛙独自在金鱼游来千说着。
“其实每一段水莲花都应该得到柔软的快乐，你的身躯有点沉重。金鱼有这种柔软，我很喜欢他。你应该反思为何当初把自己搞得沉重，整天游来游去却不停靠在我最需要的那天。那天夕阳很美，可是我那以后更喜欢月光。”
“你说的是我的错，过去往昔是一匹受伤的马，只顾着喊痛奔跑，却把人落在了后面，谁能告诉我有什么近道，我想在那个夕阳之前，追上那匹马。但我等来了金鱼。我还记得，他来到你身边，他走了，你被月光也染红了脸。我知道你是不得以却很快乐的决定，而我却一只腿留给了你。甚至有时候想把身子再往你那靠靠，那颗真心其实一颗妄想改变时间的心。”
不管是明天，未来，过去，回忆。青蛙和睡莲对时间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一个可能想留，一个可能想走。当时天色又是那一天的夕阳，青蛙也第一次见到那一天的夕阳，它暂时不管会来的金鱼了，能陪她回到决断的那一刻，它已经无法言说什么。天空金黄金黄，像是岸边的麦浪熟成了水汽，在天空摇曳成金黄发烫的云。睡莲的皮肤还是那么熟悉，但天空已经变得比睡莲要远。”
可能读者的视线想看看当时的荷塘或者那条金鱼。荷塘静谧无比，似乎要将藏匿的月光吐出来，月光出来，青蛙不应该留，所以睡莲苦苦哀求。而在睡莲的旁边，似乎无数的水莲花也陷入了睡眠。爱情是独特的事情，但又何曾不相似？可能读者也想理解爱情到底是不是时间？
那这条金鱼就赶着夜色而来了，睡莲必须不能让金鱼看见青蛙，所以她把荷叶翻了个转，就那一刻，青蛙落水了，他本能地蹬腿抓住，但那一刻，他不能再有离开她的动作。
这是它的誓言。
所以它从空中保持了在荷叶的姿势，落水了，而且溺水了。不是它不会呼吸，而是那一刻它什么都不会了。
“记得我以前也会游泳。但现在不一样了。”
它直挺挺地落水，没有惊扰刚涌出的夜色，就让它沉迷吧，沉迷才是寻找的开始。或许沉迷过，它才在奇迹发生时，不再沉迷。它听不到金鱼和水莲花的对话，但它想，它只有漫无思绪了，想了很多，就跟秒针走了很多次，但是时间和青蛙都是等着谁吧？要不然怎么能那么清楚地记着时间呢？
（校编：姜亦泉）
作者简介
刘健，笔名:第十四夜，上海市上海戏剧学院附属高级中学语文教师
顾 问：申平（广东省小小说学会会长）
主 编：毛小玟（龙溪文学会会长）
微刊顾问：栾加合.蒋成林
副主编：申玉林、姜亦泉
编 委：钟子阳、单斐， 王炳祥
主 播：叶志平、青春、葛奎兵、长安
玉兰、姜敏 .香雪
排 版：李修鹏、肖桂芳. 龙海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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