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期
大大与小小
文/ 李吾霞
大大，今年70多岁，中等偏上的个头，松身鹤骨，霜眉雪发，面如重枣，身材仍然魁梧，精神矍铄。大大不太出门，偶尔下楼买个东西也是快去快回，见到熟人会主动热情向前打招呼，给左右邻居印象和蔼可亲。几年前，大大的妻子小小去世后，茕茕孑立的大大，头一次如形单影只，也头一次觉得自己孤单寂寞起来。大大、小小从小青梅竹马，高小毕业后，一个留城当了工人，一个知青下放农村劳动。日子如流水，几年后的一天，两人在街上突然不期而遇，大大瞪大双眼，目光像粘在小小的脸上，两朵绯红的云彩葛然飘在小小脸庞上，两个人像被法师施了定身法似的。突然而至的激情涨满了彼此的咽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次相遇后，从此，金童玉女相爱在一起了。风风雨雨几十年，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堪称神仙眷侣。小小不幸去世后，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多次想接大大一起去享受天伦之乐，留在身边也好照顾，但大大不为儿子盛邀所动。儿子央求道:“老爸，您实在不想离开现在这个城市，那我送您去最好的老年公寓，您一人住，我实在不放心’’。催促多了，大大对儿子解释地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能吃能睡，对面邻居老王会经常来陪我下下棋，有什么事他也会帮助我”。老王刚退休，三代同堂，多年的邻居，茶余饭后，经常过来陪陪大大聊几句。儿子临走前，向王叔表示了感谢！拜托王叔照顾老爸，王叔爽快的答应:“放心，有事我会跟你联系的"。儿子又一次无功而返。其实大大也很想与儿孙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但大大不能撇下小小，去到一个异乡的地方，小小肯定找不到自已，再说，自已感情也离不开小小，夫妻生活了几十年，感情笃定。大大思绪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大大睡梦中，感觉有滚烫的水珠滴在脸上，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小小长发飘飘，身穿白色长裙，一幅年轻时的模样，但脸上表情异常痛苦，双目含情的吻着自己，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像脱了线的珍珠，哗哗的往下掉。大大吃了一惊，把小小紧紧抱在怀里，深情的吻着小小。大大看到小小绯红脸色倏然消失变得苍白，脸颊在抽搐，牙咬着嘴唇，双眼惊愕地看着大大，大大不解关心问:“亲爱的，怎么啦，什么事让你梨花带泪呢”？小小一听，先是嘤嘤地啜泣，猝然哇地大哭了起来，柔软的身躯，在大大温暖的胸膛上，哭的死去活来。小小边哭边断断续续道:“大大，我走了”。大大一听急了:“小小，你走了是什么意思？可不能乱开玩笑吓我哦！”。“对不起，大大，我也舍不下你，但我的阳寿己尽，我走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悲伤，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别了，大大”。大大伸出双手死死抱住小小腰际不肯撒开，脑袋深深埋进小小怀里，抑制不住地伤心落泪，声嘶力竭地叫喊:“小小，你不能走啊！我不让你走啊！我不管什么阴寿阳寿，没有了你，我可怎么活啊？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说着两人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交织在一起忘情的吻着……小小，最终还是从大大怀里挣脱了出来，相亲相爱几十年，小小第一次从天国回来，看到自己的丈夫，因伤心过度而扭曲的脸颊，心如刀绞，一步三回头往窗外仙然飘去，大大紧追不舍，泪流满面的大大，左手抓住窗户栏杆，右手伸出窗外疯狂的抓着、拽着、挥舞着，嘴里急促与不舍喊着:“小小，你别走，你别走……”。眼看着心爱的亡妻越飘越远，绝望的仰望苍天，撕心裂肺……
小小仙女般的飘去，大大悲痛欲绝，茶饭不思，目光呆滞地着小小的遗照，禁不住自言自语地唸着什么？到了晚上，大大习惯地倚立窗前，耳边总是响着小小离别的话:过段时间会来看你。每当夜幕降临，大大仰头看着、盼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夜空……直到有一天，大大忽然看见漆黑天空中，有一团白光缓缓向自已飘来，离他越来越近，小小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大大，雨点般疯狂的吻着大大温热的嘴唇上，大大睁大眼睛捧着小小带泪的脸，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小是你吗？真的是我的小小吗？我想死你了，我不会又是在做梦吧？”两颗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双唇紧紧的粘在了一起，相互抚摸，相互慰籍，如痴如醉，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幸福之中，两人狂热地吮吸着，令人噬骨的快乐迅速弥漫开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也相爱，死也相爱，人鬼永相爱！！！作者简介：
李吾霞，文学爱好者。在赣鄱文化发表作品《孩提时的年味》，参加惠州市祖国母亲征文比赛，小小说《军嫂》获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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